,这夏婉就像苍蝇似的天天守着他的寝殿大门。
打心底里,夏正韬实在是看不惯这两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源于尚武信念的对两个废物兼蠢货的深深厌恶。
“那……殿下可要派人中途劫下王爷和长乐公主?前些天宫里也派人传来了皇上的口谕,陛下下令让殿下您把王爷和长乐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回……”
一边说着,军师的身体一边仿佛不受控似地抖成了筛子,他知道他说的这些无异于火上浇油,可这口谕已被他押瞒了好些天,若再不说,只怕最后追究起来,自己的失职罪责会更大。
“哼!老头子只知在宫里宴饮无度,这些个糟乱事情统统都甩给了吾,要吾忍下这两个蠢货干下的荒唐事,不可能!!!”
军师大人的一句话,如同星火崩入了干草堆,夏正韬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时间,他高声叫吼着起身,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书案。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都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下这般形势,依微臣拙见,不如派人假意追杀送行车队,暗中把王爷和长乐公主带会。那轩辕珷既然也是偷偷将王爷和长乐公主送回,诸国自然不知内情,还以为王爷和长乐公主尚在玄国……”
夏正韬的一声吼叫,彻底让军师软了腿,他登时便跪倒在了那里,可嘴上却不含糊,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得尽心尽力。
也正是这样一个主意,让夏正韬突然缓和了脾气,接过了他的话头,自行说了下去。
“因为都不知详细内情,即便都知道轩辕珷是另立了玄后,也会同大梁一样,自然以为那二人在玄国还是坐上宾。你说……如果,只有一个王爷狼狈地逃回来,大家会怎么想?”
跪倒在地上的军师低了头,夏正韬一字一字说着,他同时也觉得夏正韬离他是越来越近。
宛如一只林中悄然伏击的猛虎,如今没对他下手,只不过是出于对猎物的戏弄之心。
“是……诸国自然……自然认为是轩辕珷杀了长乐公主,况且风闻玄国皇室之人常有狂郁之疾,如此一来,诸国定然会一同助梁,剿灭一个胡乱杀人的疯子……”
军师一边说着,一边试探着抬起了头,这才发现夏正韬不知何时又坐回了主位,自行铺好了疆域图在地上细看。他这才放下心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长乐公主,就能扭转对梁国威名的不利局面,顺便也能遮掩住夏正德和夏婉两个人的丑事,实在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是想着去哪儿为自己准备一副好寿材吗?还不快去安排吾刚才吩咐你的事情!”
“是是是!!!”
军师又是被夏正韬这一声吼给吓得哆嗦出了一身的冷汗,勉强支起了还在发软的双腿,军师转身两步并三步地便要跑出营帐。
然而,到了营帐门前,身后传来的一声熟悉的霹雳呵斥,几乎又让他跪倒在地。
“慢着,就先照你方才所言,派人追杀护送车队,但那个女人先留活口,把这两个蠢货先一起带回来,吾自有安排。”
“微臣明白,微臣这就去办……殿下,您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军师咽了咽口水,试图舒缓下紧张的喉头,可他嘴中干涩涩的,这点作动不过安慰罢了。
“这回可别再挑些像先前派去玄国的那几个废物了,以免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否则……”
夏正韬顿了顿,原本正视着地上疆域图的双目瞬间朝上翻了上来,如同两弯月似的钩子钩住了军师有些微微发颤的身子。
“否则,吾便只能赏罚分明,为军师大人备好一副薄棺了。”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半是踉跄,半是夺命而奔,军师总算浴着一身冷汗离开了夏正韬的营帐。
梁国有如此一位储君,若是登临帝位,不单单他这一个小小军师终日担惊受怕,众臣更是会如履薄冰。
“或许……”
军师猛烈地摇了摇头,连忙制住了内心的想法,动身前往了暗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