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的夏日比往日来得要早得不同寻常,四月底的天气已是有了往年六月暑热的光景,就连蝉鸣也提早了许多,在树梢上直叫得人更为心燥。
然而,邺城皇宫内的那一个人,却丝毫不在乎这异常的时节,更不用说会怜悯,反是又一连几日都在朝堂上责问催促起了工部的矜渠修建事宜。
这边刚将工部的人从上至下,从头到脚一个不落地骂了个狗血淋头,轩辕珷就临时散了朝会,甩甩手将堆了多日的公文奏章尽数推给了新任丞相,而自己却无事一身轻地出了宫。
自然,作为贴身内侍,丹玉也一并被带出了宫。
“你们四人,去灵奉寺的摩若殿替朕去上几柱香,马上去,现在就去!”
刚刚不过才到了西街口,看到了远处灵奉寺上空寻常人眼中看不到的佛光,轩辕珷便拧起了眉头。
“净生这个老秃驴,去了西天极乐这么些年还是这般难缠,真正让人讨厌,讨厌到吾想杀人了……”
强忍着心中深深的厌恶,轩辕珷对身旁一同出宫负责护卫的四个穿了便服的羽林卫摆了摆手,这就打发这四人去了灵奉寺。
在那里,他将为她献上一份大礼。只不过可惜的是,他不能亲自前去。
不仅仅是碍于灵奉寺仍旧威力冲天,直达斗牛的漫天普世佛光。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丹玉,在此处等他们上完香实在是太无趣了,朕……咳咳,吾要去北郊看看。”
“是。”
轩辕珷心里的念头本就不是为了微服出宫礼佛,丹玉自然明白,不然也不会只带了四个最不出挑的羽林卫出来。
至于北郊,他也知道,那里曾是已故的玄后褚非然的早年居所。
如同往常一样小心翼翼,丹玉一路都不近不远的跟在轩辕珷的身后,他突然心中起了一个疑问。
轩辕珷究竟有没有爱过褚非然?
如果不爱,可那往日的独一无二的温柔并不是装出来的;如果爱她,却又为何让她绝望?
他不懂。
“丹玉,你清晨时都吃了什么?”
突然驻足的脚步和陡然回转的身影,加上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让丹玉觉得自己的后背上又开始冒起了冷汗。
“回陛下,是一碗清粥和几样小菜。”
丹玉瑟瑟发抖,他的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害怕轩辕珷,可每每轩辕珷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又问了他问题时,他总会不自觉的开始腿软。
就好像是出于本能的趋利避害,那是深入骨髓的一种畏惧。
“清粥?小菜?你义父还在你如今这个位置的时候可是晨起就会进一碗肉糜粥和半只烧鸭,不到辰时,又会去御膳房旁用上一道水晶脍和其他的糕饼点心……”
轩辕珷故意走近了丹玉,留意起了他身上的味道,一边又念叨起了从前的丹公公的伙食。
“你义父可是从来都不亏待自己,御膳房的山珍海味都被他尝了个遍。怎么换了你却是这样,月银被克扣了不成?”
没有预想中如同从前的丹公公身上一样的油腥味,丹玉的身上反倒有一股浸染不散的檀香。
只是这味道同样让轩辕珷感到很厌恶。
“陛下说笑了,奴才如今已是陛下的贴身内侍之首,何来被克扣月银的道理?只是奴才向来茹素,况且既是在御前伺候,奴才觉得那些味重的食物留下的气味会妨碍到您。”
尽管此刻被近来精神异乎常人的轩辕珷吓得有些心惊肉跳,可丹玉还是尽可能稳住了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惊颤地回禀了轩辕珷。
一个有些超乎意料的答案,让轩辕珷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同时因着丹玉身上的隐隐让他头痛的檀香味,原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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