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下雪了,灵璇!诶,你看,那边还飞过去一只鹰!”
“灵璇,你看那边居然有梅花!”
“灵璇,你看这枝梅花好看吗?”
山路上,与朱邪灵璇结伴而行转往西域的夏正韬就像一个从没出过自家屋门的小孩子似的,在灵璇周围看这看那,蹦蹦跳跳的。
他见过风雪,也见过飞鹰,更是看过比这山野中好看得多的梅花,可他就是想将这些和朱邪灵璇分享。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自那日后,朱邪灵璇几乎再没和他开口说过话。
他与她之间,在有过那一夜的温存之后,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她只将他看做是路人。
可是,如果只是关系一般的路人,会因为她一句要去西域就陪着她一起去吗?
更何况,夏正韬本该立刻想办法联系属下和援兵,一同潜行返回梁都。
虽然他确实不知道梁皇已经驾崩的确切消息,不过他想夏正德这么急忙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杀手来取他性命,恐怕现在已是举国吊丧了。
可他不急着回去。
事实上,梁国的皇位于他而言,他并不在乎,是他来坐这个位置也好,是他那最得父皇疼爱的幼弟来做新皇也罢。
注定要背负一身的枷锁。
在和朱邪灵璇相处的这些时日,夏正韬过得很开心,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真的是“萧雍”。
普普通通,平庸一生。
“馒头,给你,还有,水。”
路上歇脚时,夏正韬仿佛成了朱邪灵璇的仆从似的,将干粮和水一一都递但了朱邪灵璇面前。
朱邪灵璇向他不善地瞥了过来,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傻子。
夏正韬只顾着贡献自己的干粮和水袋,全然忘了朱邪灵璇也有自己的干粮和水袋。
“不必,我有。”
刻意地扭过了头,不去看夏正韬递来的干粮和水袋,朱邪灵璇用手揪起了手里的馒头,每次揪下一小块又缓缓送进嘴里,像是吃烤羊腿肉似的,嚼上一会子,才揪下另一小块的馒头送进嘴里。
显然,她并非是不饿,只是不想和夏正韬说话。
自讨没趣,夏正韬也决定一时不再打扰朱邪灵璇,这便拿着自己的干粮和水袋,怀里抱着包袱坐到了一边去。
两人方才在路上偶然寻到了这处山洞,进来躲避风雪歇脚时,想法子生了一堆火在中间,如今两人不言不语,山洞内只听得拾来的枯枝在火中不时“噼啪”作响。
“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时候到了西域,你要如何和许赫……”
纵然知道自己眼下不该问朱邪灵璇此事,可夏正韬还是忍不住要问。
哪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他也要一直问下去,或许有一天他能听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呢?
“呼……”
这时候,朱邪灵璇手里的馒头还有小半个,她一直在拖延,手里的馒头越揪越小,从指肚大小,揪到现在不过红豆大小。
她不是没有听见夏正韬的问话,迟迟不回答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许赫说。
北疆民风虽不同中原那般恪守礼法,固然北疆女子也没有中原女子那样拘束,各个都是敢爱敢恨的性子。
可她总觉得这事也是自己有错在先。
但……许赫真的喜欢她吗?
这些天,朱邪灵璇脑中不时闪过许赫人还在北疆时对待自己的冷淡,或许在玄国待了那许多年,他不会想要娶一个北疆女子。
罢了,若等真到了西域,那她就和许赫说个明白。
“那是我和他的事,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朱邪灵璇心念一动,将手里剩下的小半个馒头狠狠一攥,塞进嘴里,又仰头灌了自己一口水。
“那你还回北疆吗?”
看朱邪灵璇随手用袖口抹了抹嘴,夏正韬却是微微一笑,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爽朗女子。
他想带她走,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两人的地方,男耕女织,了此一生……
即便她是个北疆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雍,回不回北疆是我的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朱邪灵璇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拿起一根树枝拨弄起了两人中间的火堆。
“可我认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夏正韬也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挪移起了自己的身子,不知不觉朝朱邪灵璇靠近了许多。万幸,她一点也没察觉。
“你我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江湖朋友,而且你将来会后悔认识我。”
“不,如果没有遇见你,才会令我后悔……”
夏正韬说这话时,已然不知不觉挪移到了朱邪灵璇旁的山石上,这时候朱邪灵璇不会注意不到他,可她没有躲开,不躲开就是默认的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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