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从刚才被这两个小侍女撞上到现在,一直都是放在朱邪灵璇身上的。
他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到一件事:每每见了朱邪灵璇,他都是在笑的。
“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殿下,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够了,夏正韬,这两个小丫头既是你派过来的,那她们两个要打要罚自是我说了算!”
那边扶在门前,朱邪灵璇听清了来人是谁,方才捉弄人时带来的愉悦心情瞬间消散,脸也如泥塑神像一般板了起来。
“哼……既然如此,你们下去吧!”
听不出究竟是生气还是心平气和,夏正韬摆摆手让两个小侍女立刻下去了。
“回太子殿下,朱邪姑娘的眼睛并没有直接接触到箭上淬着的剧毒,当日臂上那块伤处的皮肉也被及时削去,所以现下并无大碍……”
朱邪灵璇模糊着双眼,只觉得眼前有两道影子,其中一个影子将裹着她眼睛的细绢解了下来,为她换上了新的。
细绢内里敷着的药汁是温的,这让她的眼睛很是舒服。
“那为何灵璇她现在还是不能看清东西?”
“人之双眼最是脉络细碎,草民不敢妄动,故而用药温和了些,十日半月的功夫想来就能康复,臣之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太子殿下……”
“罢了,他大概是嫌弃我这双眼睛好得实在太慢了,先生明日再来时大可放心下足了药量。”
朱邪灵璇撇了撇嘴,不觉有些口干舌燥,手在茶案上摸了半晌也没摸寻到茶壶与盏子。
一旁的夏正韬不声不响,立刻悄悄地用手指将茶壶和一只盏子推送了过来。
“那你去开方调配新药吧……”
“是,臣告退。”
退走了两个负责照顾朱邪灵璇的小侍女,又让医官退下了,现下屋子里又只剩了朱邪灵璇和夏正韬。
屋子里静默得异常,却也是近来这二人相处之时的常态。
她,对他无话可说。
本以为不过是被追杀的残兵败将,又或是在这乱世中苦苦挣扎的江湖人士……万万没想到,“萧雍”只是一个不曾存在的存在,而他,是与玄国势不两立的梁国储君—夏正韬!
她和他之间,果真是永无可能。
“灵璇,你是就此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
这边伊人从唇边轻放了茶盏在案,夏正韬眉关成川,心中无限郁闷。
可偏偏,朱邪灵璇却是怎么都不开口,仿佛当日受了箭毒侵害的不是她那双眼睛,而是她的喉咙。
“我其实并非纯心欺骗,你……我知道如今大梁已是北疆之敌……”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了一番生死,当初真正在那黄泉幽冥之地走过了一遭,夏正韬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面对朱邪灵璇,他不知不觉中又成了“萧雍”,那个平凡的“萧雍”。
他啊……拿她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