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死,太子殿下和齐国公……他们……咳咳……”萧敬抬起头,道“西山医学院那里,诊断了他们确实有病。”
萧敬开始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有错也是西山医学院的事了。
弘治皇帝“……”
这话开了头,下面就好说多了。
于是萧敬又道“奴婢去的时候,大夫嘱咐太子齐国公要多吃点热食,比如说牛肉,羊肉什么的,最好配一些葱蒜和辣椒……”
弘治皇帝的脸抽了抽,猛然间,他大抵的明白了,不禁咬牙道“他们倒是好,自己夸下了海口,却让朕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哼!”
怒归怒,弘治皇帝却发现自己无计可施。
内心深处,难免有些失望,太子终究还是有一些不着调啊,弘治皇帝甚至一点都不介意太子和齐国公二人在廷议上表现不妥当,可他气闷的却是,太子和齐国公居然临阵脱逃。
如此没有担当,将来如何定鼎天下?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凝视了萧敬一眼“知道了。”
“陛下……”
“朕说……”弘治皇帝表情严厉“朕知道了!”
“是,是……”萧敬再不敢发出丝毫的声息。
良久,弘治皇帝又道“厂卫那里,将所有的名册,都拟定出来,谁对此最有非议……一个不要遗漏。”
“奴婢明白。”萧敬深深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只是……陛下,不知过些日子的廷议,是否……”
弘治皇帝皱了皱眉,最终道“君无戏言,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照常进行吧。”
…………
月底。
廷议开始了。
刘健对于这一次廷议,表现出了极大的忧心。
他不是怕闹出什么,他担心的乃是谢迁等人的安全。
刘健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自然知道厂卫那里,似乎开始在打探什么。
太子和齐国公的退缩,让刘健的担心加剧。
陛下已经年迈,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此时的皇上,定是焦虑的,现在百官在陛下还在的时候,尚可以明目张胆的反对太子,若是太子表现出了较高的驾驭能力,陛下或许对于这一次百官的‘无礼’,会表现出宽容的态度。
可一旦……陛下认为太子驾驭不住这些臣子们呢?
刘健念及此,便不禁打一个寒颤。
到了午门外,刘健故意与谢迁同行,有些事,他不便明说,只微笑道“太子至今还在称病,于乔啊,我等终究为人臣,今日廷议……老夫倒是觉得,凡事不可操之太过了,你的心情,老夫是可以理解的,据闻你的亲眷,大多都去了吕宋……”
刘健还没说完,谢迁就道“我并非是为了亲族,只是想讨一个说法,士绅……难道就不是大明的子民,不是大明百姓吗?”
“天下人都闻你能言善辩……”刘健摇摇头,叹道“你的脾气,该改一改。”
“改不了啦。”谢迁的面上透着几分悲壮“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次实在是过份,不讲清楚,不说明白,不把这个底揭出来,刘公,我心里堵得慌啊。”
刘健心里却是更担心了,板着脸道“可你是内阁大学士,于乔,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恨不得让你发难,他们好跟着起哄,甚至借此机会否定新政,反对太子?”
谢迁沉默了,过了半响,他咬着牙“新政的目的,是为了国泰民安,可若是因为新政,必须牺牲掉无数的臣民,那么……这已旧政又有什么不同?”
这话还怎么说下去?刘健再没有做声了。
众臣至奉天殿觐见,而弘治皇帝脸色更坏。
见众人行了礼,他只颔首,便不再做声。
刘健出班道“陛下,太子和齐国公未至,不知廷议是否开始。”
弘治皇帝淡淡道“他们虽未至,可廷议乃国家大典,不等他们也罢,诸卿有什么话,畅所欲言吧。”
人们看着太子和齐国公空荡荡的位置,有人心下不禁冷笑。
遇事就躲,望之不似人君……
已有人磨刀霍霍,正欲开口,这时,有宦官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陛下……太子和齐国公来了。”
“来了……”人们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殿口的位置。
却见朱厚照眉目飞扬,很是精神奕奕,他身上……竟是穿着一身戎装。
方继藩在其后,身穿紫色蟒袍,二人抬头挺胸,目不斜视,顾盼自雄,径直入殿。
朱厚照这一份打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君臣们错愕着,却见朱厚照到了殿中,昂首道“儿臣见过父皇,儿臣来迟,恳请父皇恕罪。”
他声若洪钟,带着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