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招揽生员,许多人差一些不能进入京师的西山书院,便退而求其次,为了进入书院,便索性被黄金洲的分院所招揽,他们在此学有所成,已经习惯了黄金洲的生活,为了学以致用,便都留下来,有的进入了各行各业,有的则留院教学。
再加上,方家持续不断的注入了大量经费,相比于竞争激烈的京师学院,许多人反而觉得黄金洲这儿更适合研究。
学宫附近,则是整个齐国的治所所在,因为这里一切都是从无到有,反而没有大明所存在的许多冗官冗员,所招募的官吏,尽都是新学所培育的人才,倒还算尽责。
方景隆迎了朱厚照入府,进入齐王银殿中,随即请朱厚照升座,而后又派属官人等,前来拜见,接着便奉上酒食,朱厚照大吃大喝了一通,兴冲冲道“却不知,这齐国可有什么困难吗?若有什么困难,大可来告知朕,朕定为卿家排忧解难。”
方景隆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摇摇头“陛下,这里一切都好,不敢有劳陛下。”
朱厚照是没心没肺的性子,噢了一声。
方继藩却见父亲眉头略带隐忧,却不做声。
朱厚照此时叹息道“上皇也在黄金洲,朕早就下旨,命卿家照拂,不知上皇现下如何?”
方景隆道“臣每年节庆,都会带官吏人等前去拜谒,上皇在此,倒也还好。”
“这可是大功一件。”朱厚照眉一挑,道“朕歇一日,明日便要启程,亲去谒见上皇,卿家照顾上皇有大功……这样吧……”
朱厚照只沉默了片刻,突然自腰间,取了随身携带的剑来“这是朕的御剑,一直不离朕,朕还指着它多杀几个贼子,可遗憾的很,这天下,已没有朕可诛之人了,哪怕是有一些蟊贼,却也配不上朕亲去斩了他的脑袋,既然无用,那么,就给老方啦,老方,此剑朕赠你们方家,从今往后,你们可要好好对待它,此剑,便如朕的女儿一般,乃是朕的心头肉。”
说罢,将剑交给刘瑾。
刘瑾愕然。
不解的看着朱厚照。
他越发觉得,朱厚照此行黄金洲,有些不太简单了。
刘瑾是最了解朱厚照的。
这位自己侍候着长大的天子,别看成日吊儿郎当,可实际上,却是绝顶聪明,只是聪明没有用在对的地方罢了。
他躬身,捧着剑,下了银殿,转交方继藩。
方继藩大喇喇的接过,佩在自己的腰间“多谢陛下赐剑。”
朱厚照又道“朕将御剑都赐了你,却没有给你名分,而今,天下可算是大定,不说四海归一,可当下,我大明也无外患。那些蠢人们……或许看不懂,又或者……明知而故意假装不知。可朕却是心如明镜,当今天下,大明能盛极如此,多是你方继藩的功劳,好啦,你不要谦虚……”
见方继藩准备要开口,朱厚照心知此时,方继藩又要一副这都是陛下的功劳的言辞了。他压压手,打断方继藩道“你且先听朕将话说完,这里头,多是你方继藩的功劳,若是上皇和朕没有你,岂有今日这大明盛世?这四海宾服,海晏河清的功劳,你方继藩居首。当初,朕邀你上铁甲舰,要荡平天下的水师,便曾有言,若是成功,你方继藩为首功,你看……如此多的功劳,朕总该有所赏赐才好,如若不然,有功不赏,岂不是让人寒心吗?朕决定啦,定要重赏你,就在今日……”
方景隆听罢,却是率先担心起来。
自己父子二人,已是位极人臣,陛下突然又要恩赏,这……赏无可赏啊。
方景隆可也是读过史书的人,心知到了这一步,未必是什么好事,说不准,灾祸可能要来临了。
反而是方继藩一脸坦然,眨眨眼,看向朱厚照,心说,只要不是赐金百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