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灵诀,探测肚皮厚度和刀尖与胎儿的距离。切入四指最为适宜,她果断不再深入,而是纵向切开肚皮。
东君宽厚的掌心贴住九明媚的额头,白色的光晕笼罩她全身。不消片刻,九明媚苍白的面颊上浮现一枝红梅,蜿蜒爬行到了眉心,用尽全力,绽放红蕊。
他俯身下来,吻了吻那朵冶艳的梅。
梅香肆意,一如她的性子。
他轻道:“媚儿乖,你要保全孩儿,我便保全孩儿;你要保全自个儿,我便保全你。你要的,我都给你,再不吝惜,可好?”
九明媚睫毛轻闪,未能成言。
肚皮划开,血肉模糊之中,产子星君掏出一个血糊糊的小婴儿。
婴儿哇哇大哭起来,吵得九明媚努力睁开眸子,模模糊糊地,只瞄见了一眼。
噫,多么丑的一个娃儿!九明媚差点又呕出一口老血。
一身皱巴巴的皮,浑身是血,眼皮儿黏糊糊地黏着,似个瞎血球儿。一头短黑发也都一撮一撮地黏着,还竖得老高。天也,地也,她好容易怀胎生下的真是个娃儿?这整个儿一缩小的怪胎老头子!
眼前模糊更甚,九明媚怎么也看不见丑娃儿了。它怎的越哭越大声儿,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在想娘亲?鼻头一酸,她忍不住颤巍巍地抬起手:“给……给我……抱……”
产子星君拿袖子揩了揩额上的汗,头一回遇到神仙难产,这家伙整得比她自个儿生娃还累。所幸娃儿哭声甚是响亮,在她脸旁嚎着,震得她耳朵发麻。不过,哭声响是好事儿,说明娃儿健康得很呐!
产子星君笑着道:“好好,小仙且给孩子剪了脐带。”说罢,拈了把剪子,在胎儿肚脐处一剪子把脐带给咔嚓了。
脐带一断,九明媚全身剧颤,突又一软,手亦坠落下去。
她彻底的闭了凤眸儿,眼角一颗血泪滑落。
“梅神?梅神?!”产子星君发现不对,唬得大叫一声。
东君不住地施法,不住地拥紧她,然而只是徒劳。
颊边梅枝化作点点红光,同那颗血泪一道,消散而去。
她的皮囊渐渐变了颜色,紫袍子、肌肤、血肉,尽数化作片片红梅花瓣,在屋内飞扬了几圈儿,紧随着消散而去。
床上只剩下一具枯瘦娇小的骷髅,骨架白森森的,身上罩着破烂的褐色粗布衣裳,头上罩着块黑布斗篷。光裸的左脚踝骨处,凹痕依然在。
东君僵了片刻,好半晌才寻回动弹的力道,他喊了酒弯弯和发发进来,说是有事吩咐。
酒弯弯与发发前头被产子星君拦在外头,怕扰了梅神生产,不准他们进来。他们甫一见到床上骷髅,和星君怀中丑娃儿,登时着了慌。老媚……老媚没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老媚会撑不住,临到面前,更加无法接受。
“此乃岐国公主风元樱的骨躯,你二人送她回宫,入土为安吧。”
“那……那老媚呢?”发发已带了哭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