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睛,恍然间有了后来那个不羁少年的神采。
果然五哥还是五哥,沛柔道:“原来就没打算去告你的状。你快说吧。”
“我娘说,‘永宁郡王府里的事复杂的很,若不是仗着宫里那位,府里的那个又怎么敢这样嚣张。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只怕连大哥都无能为力。”
“现在是皇子们都还小,再过几年还不知道是怎样光景呢。效娘也只能是熬着了。”
沛声说完就开始低头沉思,“府里的那个应当就是珣哥儿说的那位侧妃了,那宫里那位呢?郡王府里的事和皇子们又有什么关系?”
沛声到底年纪还小,若是前生的她乍然听了这样一席话只怕也是一头雾水。
宫里那个当然是指许贤妃,从一入宫就是盛宠,连她的儿子也是子凭母贵颇受今上宠爱。
因为皇子都还小看不出能力,才没有分出明显的区别,等皇子再大一些,可就不是如今的太平光景了。
杨氏不愧是官宦世家养出来的姑娘,见事明晰长远。“我也不知道。五哥哥还是快回去吧,待会被三叔母发现你偷跑出来可真要挨罚了。”
沛声一拍脑袋,很慌张的样子,“出来的有些久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也没等把花盆归位就一溜烟的跑了。
等众人午睡起身,在松鹤堂的宴息室里又闲话了一会儿,就见三叔陪着永宁郡王大步流星地进了松鹤堂。
永宁郡王的神色有些不豫,给太夫人作了一个揖,便听得他道:“方才有小厮来报,说是府里出了一点小事,小婿恐怕要和王妃先回府中。”
太夫人听闻未见丝毫不悦,“既是如此,效娘你就先随姑爷回府吧。总归都住在京城里,下次再来看我也是一样。也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叫她有空也出来走动走动。”
永宁郡王便笑着应是,携王妃和儿子告退,由三叔夫妇送出了府。临走前景珣还依依不舍,和沛柔约定了下回来一起去寒烟阁看看。
郡王妃听见提到‘寒烟阁’,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沛柔,见她落落大方的给自己行礼,也就并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回了王府她才知道原来郡王说的小事,是栖雪阁的那位又闹了不舒服。
既然是如此,摆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何必拖着她一起回来。
她先打发了景珣回正院写字,便随着丈夫一同去了王府东边许侧妃所居的栖雪阁。
她很少踏足妾室居住的地方,栖雪阁名字虽然清雅秀气,却是三间两进的院子。她跟着丈夫的脚步踏进正房,便觉得格外的寒冷。
永宁郡王虽然当年也是圣上的伴读,但却实实在在是个武人,并不喜欢诗词歌赋古玩金石,栖雪阁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虽然富丽堂皇,在她眼中却实在是庸俗不堪。
此时许侧妃正躺在床上,俏脸白生生的,像是没发现她也在似的,只拿一双水涟涟的眼睛看着郡王。
王爷就大步上前扶起她,“绒娘,小厮说你今日一直腹痛,可请了大夫来,现在可好些了?”许侧妃闺名绒眉。
许侧妃就依在他怀里,低声道:“回王爷的话,妾早起便有些不舒服,等到中午也并没有好转,心里害怕,就拿了王爷的名帖去太医院请了一位太医来看。”
“不知怎的,还惊动了宫里的贤妃娘娘,娘娘又另派了一位太医过来。两位太医给妾诊治了,都说并不妨事,只是胎儿在肚里渐大,妾还有些不惯罢了。”
郡王妃便道:“许侧妃无事便好。只是我瞧着室内似乎没有点炭盆,有些寒浸浸的,银丝碳都是按份例送足了吧,因你有了身孕,我让他们每个月多送了十斤过来。可还够用?”
她像是才发现站在一旁的郡王妃,却也不动,只似笑非笑,“郡王妃一片好意,妾心领了。只是妾如今又有了身子,居然并不太怕冷,因此才没令他们生了炭盆。”
又转头向郡王道:“说来也是奇怪,妾当年怀着珅儿的时候倒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这个淘气,总闹得妾不得安生。”
景珅便是永宁郡王的庶长子,向来乖巧伶俐,很得他父亲喜欢。
郡王妃冷笑道:“珅儿过了年也有十岁了,侧妃怀着珅儿的时候,可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年纪渐长,自然身体也不比从前,正该擅自保养,少用心思才是。”
许侧妃听得她讽刺自己的年纪,又暗暗牵出前几日她算计景珣的事情,不由有些恚怒。
正要出言反击时,便听得永宁郡王冷然道:“王妃若是无事,便早些回正院去吧。珣儿是个一刻无人照管就要生事的性子,王妃平日要多上心才是。”
她早已懒得看他们郎情妾意,听闻丈夫又提及儿子,心中亦是深恨,只不动声色的行了礼,便告退回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