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喔,”以诺切点点头,顿了下,然后用有点期待的语气说,“看你刚才梦里那么着急,那家伙是死了吧?死了好啊……”
茯神伸出手拍掉以诺切的手,后者轻笑出声丝毫不为自己的恶意被看穿而感到尴尬,而是顺势摸了摸茯神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有些蓬松的头发:“真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找什么急?”
“因为我在这里,所以在伊甸园里的躯壳陷入了昏迷,教授发现了,好像是急着送我去医院路上出了车祸——”
“………你这梦做的前因后果挺完整的啊?”
“……”
“你一个试验体,无论是失踪了还是昏迷了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啊?真有这种事,吓成这样我看那个e教授就是不够成熟淡定……”
茯神懒得听他瞎逼逼,也不想辩论e教授把他当正常人类这件逻辑上的事情,此时两人已经步入了餐厅,因为不是饭点,餐厅里很安静,以诺切告诉茯神仙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餐厅里开着窗,可以听见外面寒风阵阵将窗帘吹的鼓鼓作响,有翼龙在鸣叫的声音。
茯神被引导着来到一张餐桌前坐好,以诺切甚至体贴地给茯神拉开了椅子,然后在他耳边问:“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蔬菜?像是牛肉的恐龙肉还是像是鸡肉的恐龙肉?煮的还是炸的还是烤的还是蒸的?”
“想要蔬菜和肉,随便什么肉,最好是像牛肉的——”
“但是非开餐时间只有生鱼片。”
“……”
“哈。”
“你耍我?”
“是啊。”
“幼稚。”
茯神皱起眉,同时他听见了走路的声音,那个声音并没有离开太远,没过一会儿以诺切就回来了,茯神听见有盘子落在餐桌上发出的沉闷声响,放在桌子上的手被冰冷的餐具碰了碰:“现在就是物资缺乏的时候,别任性,晚餐时间我再给你弄点儿好吃的……”
茯神摸索着餐具插起食物塞进嘴里——
生鱼片是很好吃,但是在连续吃了几个月生鱼片后,突然某一天吃到了烤熟的牛肉,这种经历之后还能淡定接受继续吃生鱼片这落差的都是神仙……所以茯神很艰难地将鱼肉吞咽下去后:“水果总可以给一点吧?”
以诺切思考了下,考虑到建筑的背面满满的爬藤植物上面结满了可食用的果实,而采摘那些果实对于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没有拒绝茯神的这个要求,叮嘱茯神坐在这不要乱跑后,便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没忘记叮嘱餐厅门前的守卫看着点里头的那个,无论他用什么理由都不许答应他让他独自离开餐厅。
……
以诺切确定他离开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确实有好好地坐在餐桌上。
所以在他带着果实回来,看见餐桌后面空无一人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骗了被茯神支开然后他又去做什么可怕的事,但是看了眼餐厅餐厅外的守卫都是一脸无辜表示没有人进出过,此时一阵寒风吹来,窗帘被吹起,以诺切看向窗户的时候,脑海中各种愚蠢的猜测让他把自己吓了一跳,吓得程序差点儿停止运作那种程度。
虽然是试验体,但是并不代表茯神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他现在用的确实是最后一个躯壳没多的给他继续瞎逼浪费了。
于是以诺切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脚下踏着火焰冲向窗边——
于是大约是三秒后,他看见身穿单薄的衬衫坐在窗楞上,正端着一盘生鱼片喂一只扑打着翅膀的幼年翼龙的黑发年轻人。
寒风吹来,他散落的发飞舞,耳环若隐若现,那张精致的侧脸和翼龙粗糙的丑脸形成的非常鲜明的对比——
如果现在以诺切不是气得快吐血的话,他也会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蛮有欣赏价值的,但是他显然顾不了那么多,提心吊胆三两步上前一把抱住黑发年轻人的腰将他从窗棱上拖下来,同时爆骂:“操.你妈,你干什么!”
茯神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飞了出去,翼龙受惊惊叫着飞走——
“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爬那么高喂鸟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这里很高?”
“废话,你听见盘子落地的响声了吗?!”
以诺切咆哮声刚落,窗外这才响起一声几乎不可闻的瓷器落地四分五裂的破碎声。
“……抱歉,”茯神说,“我也不知道这里那么高,你也不用那么激动,刚才把我吓了一跳——”
“你有脸说老子把你吓了一跳?老子去拿个东西转头回来你就不见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死了啊?!”
以诺切越吼越大声,如果茯神看得见,大概就不会错过此时此刻他脸上的滔天怒火——
但是茯神看不见。
所以他没有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只是愣了愣后,伸出手摸摸男人紧绷的下巴:“你不是说我一个试验体,无论是失踪了还是昏迷了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啊?真有这种事,吓成这样就是不够成熟淡定……”
以诺切:“……”
茯神垂下手,想了想后说:“相比之下e教授以为我是人类,突然昏迷,应该更加着急吧?”
以诺切:“我是你什么人他是你什么人?!你这对比有问题!”
茯神:“……不行,果然我还是要回伊甸园交代下后事?”
以诺切突然有一种活生生被打脸的感觉,而且还是他自扇巴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