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偏见之渊 （7）

    不过当恭将头顶的触手汇聚成为一道的时候，一种既像是箫又像埙的非竹非石的乐器出现在恭的头顶，当乐器缓缓演奏的时候，树怪树干上的无数张脸张开了眼睛和嘴巴，他们的眼睛用仇视的眼光紧紧地盯着恭的真实位置，嘴巴里响起了混沌而痛苦的嚎叫声。

    恭就仿佛水波纹一般散去，树怪的视线中彻底失去了恭的身影，唯有无法突破的障碍才提醒树怪自己仍然处于下风。

    树怪将千万张脸的一部分看向羊首怪物，眼神中既有催促，又有毫不掩饰的恶意，羊首怪物看着并没有将自己瞒过去的恭大步地走去。

    扭曲的空间伴随着羊首怪物而移动，不过他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的空间突然皱缩了起来，就仿佛那里也是自己扭曲的空间一般。

    羊首怪物解开了这道空间的束缚之后，他的面前便再次出现了弗伦的身影，此时的弗伦立于羊首怪物之前，脸上充满了一种疑惑解开的了然神色。

    弗伦双手轻轻地摆弄着空间，空间在弗伦的手中变成了如同波纹的无形无质的物质，弗伦笑着对羊首怪物扬了扬头，礼貌地说道：“感谢你，达乌德先生，你屡次这样教我，真的是让我不好意思。”

    羊首怪物口中发出如野兽落入绝境时候烦躁愤怒的声音，他张开嘴巴，羊嘴却满是沾染着血丝的锐利牙齿，他并不在意弗伦的嘲讽，只有单纯的愤怒。

    达乌德手中的斧头在他浑身都开始泛起点点红色血丝的时候就开始消失，直到达乌德彻底冲向弗伦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成为了一个完全由血红色物质组成的虚影。

    “神话生物状态吗？感觉并不像？”弗伦皱着眉毛看了一眼达乌德所化的血色虚影，余光当中弗伦也看见了由恭对峙着的树状怪物也变成了血色虚影的模样。

    没等弗伦再仔细看形势，一块块模糊的画面就出现在了弗伦的眼前，弗伦的灵觉第一时间便明白这些都是真实的景象，不过恐怕都是与偏见之渊相当遥远的地方。

    “难道是偏见之渊的主人所见识过的场景，竟然刻在偏见之渊的方方面面了吗？”弗伦的身体背后隐隐发现出了一扇由星光璀璨的虫豸组成的门扉，仿佛万千世界所汇聚而产生的重力轻而易举地从弗伦的身上滑落。

    达乌德化成的血色虚影扑倒弗伦眼前的时候，世界的一切景象都发生了改变，星河不再明晰，一切颜色混合成了一团，更重要的是，眼睛也好、灵性也好，仿佛根本无法接收到信息了，一种恐怖的眩晕感在弗伦的脑海中产生。

    这种情况弗伦只在灵界的一些地方见识过，根据家族的一些灵界记载，有先祖曾经猜测过这应该是更高的空间维度所造成的现象，是一种在灵界极其少见的空间现象。

    弗伦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存在都在不断地融入其中，不过弗伦却笑了，有一双触手触碰到了达乌德所化的血色虚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