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二刻,第一轮的对局名单便公布了出来。
慕远所在乙组的五人除了他之外,便是永州的杨益谦,岳州的范彦先,建州的高连飞以及滁州的王长康。
这倒是巧得很,另四个人中便有两人是有所耳闻的,那个杨益谦的棋力如何目前尚不可知,不过范彦先曾入过三甲,必定是不弱。
对局名单除了在大堂里公布了之外,也在庭院里公布了一份,让外头想要观战的棋友也了解对局流程。今日庭院里尚是对外开放,据说到了明日正式对局之时,预进入庭院观棋者
每人每日需交一两银子。看看偌大的庭院里满满当当的观棋者,仅仅是这一项收入只怕已经足以抵消举办论枰的全部开销了。
慕远明日上午第一局的对手恰好便是永州的杨益谦,而与范彦先的对局则安排在第二日上午。
名单方公布出来,吕博仁便苦笑道:“第一局就碰上劲敌,看来是有一番硬战了。”
慕远扫了一眼名单,吕博仁分在丁组,他明日首战的对手是卢子俊。
慕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全力以赴,胜负还未定。”
吕博仁也是心宽之人,很快又笑了起来,在慕远肩上拍了一下:“慕兄也不容乐观啊,与范彦先一组,只怕在他那里要先折一局了。”
慕远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吕博仁又看了看另外两组,不由得“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不过怎么都好过在甲组的那几位棋友,居然同时与苏预之和桓占轩一组,此番恐怕只能与人作衬了。”
慕远离开大堂后,便在庭院里找到纪三等人与他们会和。
对局安排公布之后,等在庭院里的棋友们早就纷纷议论了起来,大部分棋友对结果的预测与吕博仁所估不差,尤其是对于甲组,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料定能晋级的必定是苏预之与桓占轩二人,唯一的悬念大概也只有苏桓之争谁胜谁负。
至于另三组,大家普遍看好的便是乙组的范彦先,丙组的范世暄,丁组的卢子俊。范彦先与苏预之曾同为三甲;卢子俊年少成名,在江淮一带早有声名;而人们对范世暄的看好,则完全是净空大师的举荐之功,净空大师在奕林的影响可见一斑。
慕远与纪三等人会和之后,几人便一同转回客栈。
江淮一带的奕林高手纪三并不是太陌生,诸如桓占轩、苏预之、范彦先等人的名声他也早就听说过,若是不曾认识慕远,没有与他日夜研习棋艺,他大概也会有着和众人一样的想法,不过如今所想自是不同,唯一还能让他稍稍在意的也只有丝毫不知底细的那位净空大师举荐之人:“不知那位范世暄是何等样人?”
慕远摇摇头:“并未曾见到。”
“哦?”纪三有些诧异。
“今日抽签他并未到场,据主事者说也未曾报道。若是明日对局是还未出现,只怕便不必参加了。”
纪三饶有兴味地笑了笑:“不愧是能入净空大师青眼之人,行事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哦?”慕远对这样的说法有些不解。
纪三笑道:“净空大师如今看起来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其实他年少时很是不羁,常有出人预料之举。”
慕远想起净空大师那慈眉善目的样子,倒真想不出纪三口中的年少时候的大师是怎么样的,不由也笑了笑。
回到客栈时,正好遇见也正好回来的杨益谦与其友人。
两人方才在棋楼大堂里已经照过面,不过慕远去得晚,杨益谦又忙着结识新友人,两人并未搭上话。虽然慕远已知对方身份,但是对方显然还不知慕远是谁。
杨益谦素来好交际,见到慕远便扬笑拱手道:“这位棋友,方才我们在棋楼大堂见过,在下永州杨益谦,请教兄台大名。”
慕远回礼道:“在下钱塘慕云直。”
杨益谦一下愣住,显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友人显然也是吃了一惊,轻轻扯了扯杨益谦的袖子,低声道:“益谦兄,慕云直不就是你明日首局的对手么。”
友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彼此靠得太近,不仅杨益谦,慕远等人自然也是听得到的。
杨益谦见慕远并未露出惊诧之色,也收敛了表情,讪讪道:“原来是慕兄。那咱们便明日棋盘上见了。”
说着,拱一拱手,径直上楼去了。
等慕远和纪三也上了楼,天元落后两人一些低声对墨砚道:“这还真巧,没想到少爷明天的第一个对手居然就是他。”
墨砚点头应和:“是挺巧的。”
天元似是想到了什么,抿嘴笑了起来:“大家都说抽到甲组的人不幸,其实抽到和少爷一组也不怎么幸运呀。”
墨砚深以为然。
第二日一大早,慕远和纪三便起了身,同往常一样先练了一套拳。和纪三同行同住之后,慕远便知道纪三也有晨练的习惯,不过他所练的比自己的那一套健身拳自然是要高明得多也厉害得多。
晨练结束之后,便是梳洗用膳,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很多人来说,扬州论枰或许是一场关乎前程声名的大事;但是对于慕远来说,和平日对弈研棋也没有什么区别。不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