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写手们的六味地黄丸,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
三个月后,琴岛市。
现在正是下午六点钟,达利大厦大门旁的岗哨上,林冬又喝完了一瓶酒。
林冬揉了揉身上脏兮兮的保安服,咂摸着嘴里的酒味,苦恼地抱怨,“一分钱压死英雄汉,千年前和千年后的世道一样这么草蛋……”
琴岛市位于华夏北方沿海,三个月前他离开穗城,孤身来到做了一个保安,月薪一千多,他不是不想做别的,只是他没有资源。
做生意?裤兜里只有两百块钱本金。做打手?林冬不喜欢涉黑——这和他五年的保镖生涯有关。做保镖?林冬苦笑,国内的保镖业太不景气,他顶多做一个保安……就像现在这样。
他曾经是国际舞台无往不利的猛虎,回到国内却成了到处碰壁的鹌鹑。
规矩太多,门槛太高,圈子太远,而他现在什么背景都没有。
出国五年,只收获了一身的伤痛,满怀希望地回家,却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为了镇压身体里的暗伤天天酗酒,又因为生活拮据,饭都吃不饱,自然荒废了练功,功力跌到内家境界下层,只有过往的一半。
肚子发福,胡茬铁青,眼神浑浊,颓废不堪,看上去像个落魄的流浪汉。
“穷兴文,富练武,练功如逆水行舟,真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理。”林冬嘟哝着抱怨。
一辆奥迪a8开到大门前,林冬打开档杆,车子却没有开进去,窗子摇下,化着淡淡妆容的女人探出头来,一双细弯如月的漂亮眉毛微微蹙起,语带质问,“为什么上班时候喝酒?我招聘的是保安,不是酒鬼。”
林冬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无所谓,收起酒壶,顺道打了个酒嗝。
女人眉头皱的更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甩她的员工。
不远处一群保安向着这边指指点点,一脸幸灾乐祸,不合群自然会被人排挤,在上班的第一天林冬就拒绝给班头买盒饭,被那小心眼的班头煽风点火,让所有保安排挤林冬,他们就纳闷了,在他们眼里和他们一样没本事来做保安的林冬有什么可傲气的。
林冬可不觉得自己傲气,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乐于帮忙好青年,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情没少干,但是如果是有人像支使下人一样差遣他去跑腿买盒饭,要是放在五年前,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林冬靠在保安亭上斜着醉眼打量着这个女人,脸型是天然的瓜子脸,配上淡妆的五官雅致非凡,不妖不媚清澈自信,一身黑色职场女性装,衬托脖颈以上的皮肤赛雪赛霜,但将短裙换成了紧身长裤,腿部线条堪称完美,坐在车里都能看出前凸后翘,她耳朵上佩戴着宝格丽的diva耳环,为她的气场增添了一两分强势和贵气。
周玉是他现在的老板,达利大厦最上面的五层楼都是她的公司分部,他也不知道这女人的生意做的多大。
“既然做了这份工作,那就要认真对待,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周玉语气隐隐散发出上位者气场,林冬却没有一点反应。
“多谢老板关心,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啊,唯有要求老板加薪。”林冬一脸激动,冲上来握住周玉的手,周玉一脸迷茫,没听懂这是什么逻辑,被握住手的时候愣了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把手抽回来,升起车窗,正声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奥迪a8驶入停车场,消失在林冬视线里。
林冬砸吧着嘴,“长得真漂亮,唉,就是心地不好,看我这么穷,也不知道给我涨点工资做个慈善扶个贫。”
到了下班时间,林冬照例去和保安班头打了个招呼,不料身材魁梧的保安班头对他一阵冷言冷语:“老板你也敢得罪,脑子有病?你要不想干就快点辞职,别把我们保安队的素质拉低了,老子最看不顺眼像你这种没本事还傲气的家伙。”
一旁的保安们嘿嘿冷笑,不觉得合起伙排挤林冬有什么不妥。
林冬根本不在意,对他来说大不了就再换一个工作,他一直认为吵架是很没本事的表现,吵架不能给别人带来实质伤害,只算是安慰自己的阿q精神,既然不打算为小事动拳头,当然不必要动嘴皮子。
有什么事不能用拳头解决,非要用嘴?
大厦位于近郊,周围大多是矮房子,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林冬慢慢向出租屋走去,他也住在郊区,离大厦也就十多分钟路程。
周遭的楼房矮小稀疏,路灯昏黄,林冬摇晃着在便利店买的啤酒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拐过一个漆黑的巷子时,巷子里响起的对话,让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虎哥,你那个老板可真是硬气,我怕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
“这姓陈的看着弱不禁风,嘴巴怎么就这么紧。”
“虎哥,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这小子这么年轻就能做大生意,肯定是有后台,弄死了恐怕更麻烦。”
“谁他吗的叫你杀人了,老子我好不容易当了这家伙的保镖,一定要敲他一笔。”
一个光头壮汉对着一个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青年低吼了几句,向着巷子深处走去,这是一个死胡同,胡同里围着十三四号小混混,还有靠墙坐倒的年轻男人,年轻男人满脸鲜血,被打碎一边的金丝眼镜挂在右耳上。
被称作虎哥的光头来到年轻男子的身前蹲下,道:“陈博涛陈大老板,我们兄弟好不容易开一次张,你总得体谅一下,用五六十万买自己的一条小命,你赚大了。”
陈博涛抹了抹一脸鲜血,倔强不言,愤怒又仇恨地瞪着牛虎。
光头一脸冷笑,心里却在打鼓,做他们这一行最麻烦的就是碰上这种有背景又硬气的家伙,沉默着摸了三遍头顶,突然醒悟这犹豫的动作在姓陈的眼中无疑是一种筹码,顿时怒道:“唬我还是怎么着,你虎爷是从小吓大,打断你一条腿,看你给不给钱。”
陈博涛看着周围的小混混围了上来,眼底不由自主溜过了一丝惊慌,就算家世再好,腿断了就是断了,事后如何报复都没办法恢复,他前几年不想做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于是借着父辈余荫出来做生意,难道要断着腿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
“住手。”
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那么一股子无奈和厌烦,光头和手下小混混惊愕地回过头去,灯光昏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陈博涛心里燃起一阵希望,待到看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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