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诧异着,不知道该如何把这话接下去,只能默默走上楼去翻自己的行李,打算将那衣服还给他。
而在她走上台阶的时候,楼上的姜慎也推门走了出来,对着她笑了笑,便不慌不忙的往楼下走,边走边打量着自己叔叔,“您是不是一夜未睡?”
引商进屋里去翻衣服,没听清华鸢到底回答了什么,等到走出来时,姜慎已经收敛了笑意,在那儿怒气冲冲的对着华鸢喊,“你敲什么墙?”
正好卫瑕刚从房间里走出来,引商和他一碰面,难免想到了昨晚的事,还好卫瑕神色自若,似乎并未觉得昨日之事有什么难为情的,反倒也走到姜慎身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楼下的华鸢。
引商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衣服放在华鸢的房间之后,就悄俏走下楼去收拾院子,期间竖着耳朵偷听了一会儿,也隐约听明白了昨晚发生什么事。
原来因为那声响而惊醒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人,还有华鸢。可是与偷听的她不同,华鸢选择坐在隔壁敲了一夜的墙,一下接着一下的,像是只为了给他们添乱,敲得人心烦意乱恨不得冲过去打他一顿。
而被姜慎质问了一番之后,楼下这人仍无半分悔改之心,懒洋洋的听她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引商到底是没真正经历过这些事,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还觉得别扭,干脆把枕临也从水里捞了出来,一人一鱼坐在院子里发呆,直到赵漓敲响了院门。
三年过去,当初的左金吾卫郎将现在已经是中郎将了。赵漓拎着一堆东西敲了敲门,见她过来开了门,才露出了一脸震惊,“原来你们真的回来了!”
昨日有下属告诉他,说是在街上看到了那道观的人,他还以为是他们眼了,谁成想竟然是真的,幸好他过来时顺便买了点礼物。
都过去三年了这人竟然还一直记着突然消失的他们几个,引商眼眶一湿,几乎就要揽着他抱头痛哭了。不过这时就有华鸢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飞快的接过赵漓手中的礼物,挡在两人中间问对方,“多年未见,你妻儿可还好?”
赵漓一愣,有些纳闷他是从何得知的,不过很快就笑了笑,“都好啊。”
这回轮到引商困惑了,她诧异的看向面前的男子,“你成亲了?”
“儿子都两岁了。”华鸢又说了一句,然后招呼着客人进门。
“我年纪也不小了。”赵漓走进来后还有些好奇她为何如此惊讶。
引商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又险些忘了,自己的几日是旁人的三年,三年过去,赵漓这样的年纪早就该娶妻生子,那孩子可不是几日之间就凭空冒出来的。
“我离开长安太久,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这样勉强解释着,然后又问,“你妹妹不会也嫁人了吧?”
她还记着那个一心想着卫瑕的小丫头,那样天真任性的性子,也不知嫁到哪户人家去了。
赵漓果然点了点头,但是脸色并不算好,“嫁给了太子。”
引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离开太久,长安城的景色未变,人却都变了。
这时卫瑕也走出了门坐在他们身侧,从这两人口中,引商才知现在朝廷的形势越来越不安稳。
李林甫三番两次设计对付太子,一次牵扯了太子妃韦氏,一次牵扯到了杜良娣,幸好太子行事谨慎,懂得取舍,两次都选择舍弃了妻妾换取自身无虞,今日才能平安无事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倒是可惜了那韦氏与杜良娣,一个出家为尼,一个被贬为庶人。而李林甫对这些案子大肆株连,不依不饶,被逼死的人数也数不清。太子终日惶惶,未到中年已生白发,皇帝终究是有些不忍,不仅为他娶了邓国夫人的孙女张氏,封为良娣,又赐了几名掖庭的女子过去。
赵颜是在杜良娣被贬为庶人之前就订下了亲事,最后即便太子那边出了事,也还是嫁了过去。听赵漓所说,他这个妹妹嫁得并不如意,张良娣十分强势,宫院里又有其他女子,太子更是只能顾及到政事和自身的安危,她不过是勉强度日罢了。
说到底,还是赵家的家世不够显赫,可是有时候家世太过显赫也不是什么好事,太子妃的家世算是显赫了,正因如此才更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引商忍不住叹了声气,这些政事她不算懂,只是为那些女子感到可怜而已。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在危急之时的谨慎和取舍隐忍确实值得赞赏。可是身为一个丈夫,他先后狠心抛弃妻妾以保全自身无虞,也着实让人寒心。
这种时候只能庆幸赵家不会被牵连进这些事情里,否则赵颜的地位甚至性命也着实是堪忧。
“瞧你这么愁,是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小堂妹啊?”姜慎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声。
相似的问题,华鸢也问过一次。赵漓已经不会觉得荒谬了,淡淡答了声,“她可是我堂妹。”
同姓不婚,何况他们两人是近亲。
“堂姐妹又如何?”姜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有个姑姑,就差点嫁给了她的堂弟。我那堂舅到现在还念着这个堂姐,有什么可奇怪的。”(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