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轰隆隆往北而去,此时已经是隆冬时节,外面天寒地冻,车窗上结了一层霜雾,让人看不清外头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三叔化装成向同飞的模样,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周围都是他的心腹手下。
不过这些心腹手下,却都不知道他就是楼先生。
因为三叔曾以楼先生的身份对他们说,接下来会有一个神秘人,带领他们去京城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他们只需要对那人言听计从,无条件服从就好。
有一个心腹手下突然提问:
“楼先生,真的要无条件服从吗?要是万一,我说是万一,那人带我们去投靠投靠八局门,难不成我们也要听从他的命令?”
三叔一笑置之,说:“你倒是想得周到,你叫什么名字?”
那心腹手下就说:“小人周涛。”
“好,周涛,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那人带你们去投靠八局门,你们也要无条件服从,懂?”
周涛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其余的心腹手下也面露疑惑。
不过最终都点头应声:
“懂!”
此时周涛等十几个心腹手下,都知道眼前这位带他们去京城的,肯定不是向同飞,因为他们都知道,向同飞早就死了,那事儿在楼先生的内部,还引起过一震轰动。
只是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打扮成向同飞的模样?
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三叔之所以要隐瞒自己是楼先生的身份,那是因为他现在还在楼先生这个位置上,在这个位子上,就必须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若是破坏原则,恐怕就算他到时候局成得手,全面退出江湖,背后的那大势力、大财团,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火车横跨大半个中国,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爬行,终于来到了京城。
三叔带着众人下了火车,在京城火车站的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
此时距离三叔上一次来京城,已有数年之久。
京城这边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新时代的高楼拔地而起,生活节奏变得比以往要快许多,许多人手头上都有大哥大,取代了以往的寻呼机或者电话。
三叔来到这边,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打了个电话给八神爷。
“喂,八神爷,我来了。”
三叔用楼先生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话。
八神爷此时正在办公室里面工作,身边给他泡茶的,竟然是孕肚已经非常明显的木紫霓。
“哦?楼先生,您该不会是给我开玩笑吧?”
八神爷面露意外之色,说出这么一句话。
三叔笑笑:“我何时会开玩笑?”
八神爷却说:“您之前就和我开过不少玩笑。”
三叔就说:“是真是假,约个地点见面就好。”
八神爷却说:“这么说来,您是真的来了。”
“您的一举一动,果然还是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啊。”
“只是我很好奇,一直都在南宁从未露面的您,今儿为什么会破天荒地主动来京城找我呢?”
三叔就说:“我说过,我想把手头上的活儿全给你。”
“你说要我来京城找你你才相信,那我现在就来了。”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八神爷听了这话,却不但不高兴,眉头还紧紧皱了起来。
“您为何突然想要退出江湖?”
三叔就说:“因为我不想玩了,就这么简单。”
“理由太牵强。”
三叔就说:“因为现在这个楼先生,并非以前那个楼先生,楼先生只是一个代号,死了一个楼先生,就会有下一个楼先生接替,而我是新上位的,你用看从前的楼先生的目光来看我,自然会想不出个前因后果。”
八神爷只觉得我三叔这些话很是荒唐,不过他嘴上自然不会直接把那一层纸撕破。
反正京城这边,是他八局门的地盘,他有恃无恐,他倒要看看,这楼先生要给他耍什么幺蛾子?
于是就淡淡一笑,说: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信您一次。”
“今晚八点,琉璃厂全聚德见面,如何?”
三叔说:“成。”
“我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俩单独谈话的机会。”
“一定一定。”八神爷嘴上附和着。
三叔却心中清楚,八神爷这话说得有点随意,也就意味着他并非真心对待,心中还有所提防。
不过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三叔自然不可能退缩。
今晚八点那一场宴席,他必须得去,而且还得拿出最真最好的诚意。
也唯有最真最好的诚意,才能取得八神爷的信任,然后推他入坑。
这晚八点,京城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三叔在外头买了件厚实的貂皮大衣,包裹着全身,这才带着手下前往琉璃厂。
来到这边的全聚德烤鸭店,发现这边客人寥寥,想必是因为大雪封城的原因,大伙儿都缩在家里,懒得出门。
八神爷却早已在这边等候多时。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羽绒服,将身体裹成了球,脚下踩着一双黑皮羊毛靴,,头上戴着一顶双耳绒毛军帽,鼻子微微发红,想必是因为天冷的原因。
此时他身旁站着几个亲信手下,不过却早已物是人非,不再是吴永、赵蒹葭等三叔的老熟人。
木紫霓也未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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