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干是有的,可天底下有才干的人多的是,到了御殿上那么多眼睛看着,你还指望陛下能徇私点你做状元吗?”
谢则安不满:“什么叫徇私,我会让其他人都心服口服。”他语气相当自满,一副“我一出手状元到手”的得意模样。
一大一小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开始就“能不能得状元”这件事斗起嘴来。
晏宁公主听着听着却敛了笑,谢望博说话从不避讳。他说的是事实,要是谢则安在当上驸马前考了状元,那是他才华出众;要是谢则安以驸马之身得了状元,恐怕会有无数人认为是赵英徇私。
可赵英恐怕不仅不会徇私,还会把谢则安从三甲里面摘掉以避嫌。
这对谢则安根本不公平。
晏宁公主心中一酸。
谢则安和谢望博你来我往抬杠,说得正兴起,旁边的谢小妹悄悄拉了拉他,小心地指了指晏宁公主那边。
谢则安这才注意到晏宁公主比刚才更忧心。
他和谢望博对视一眼,意识到方才的话题又让敏感的晏宁公主想多了。
谢则安老实不客气地瞪了谢望博一会儿,对晏宁公主说:“晏宁你不是说要去珣姐那边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晏宁公主说:“不用,我和小妹去就成了,你和大伯接着聊。”
说完她拉着谢小妹起身离开。
谢则安抱起三岁多的弟弟,边手把手地教他玩魔方边瞧向谢望博:“大伯,以后少在晏宁面前提这些事。”
谢望博对谢则安手里的魔方很好奇,可一听谢则安语气认真,他又回到了正事上:“怎么不能说了?他们皇家做得出那样的事,还不许人说了?”
谢望博虽不爱管俗务,却也是潼川谢家教出来的,心底依然有着世家子弟的心气,弟弟和侄子都这么被赵英胡乱指婚,他心里哪会痛快?
尤其是见识过谢则安的种种奇思妙想之后,他更觉得谢则安理应有更好的前程。虽说这小子性情疏懒,可要是没驸马这个身份限制着,再由他和谢季禹好好教导一番,成就绝对远超于家中那些只知追名逐利的家伙。
谢则安替晏宁公主辩白:“晏宁当时病重,并不知道指婚的事。”
谢望博说:“这事儿的根源还不是因为她想借你之手改变她的兄长?她醒来后还是让你去劝导她兄长做那么多事,生在皇家,理应比我们更知道他们皇家人的脾气才是,喜欢你时觉得你什么都好,不喜欢你时,往日种种都会变成罪状。你做的那些事,往好里想是在帮太子,往坏里想那就是在忽悠太子干着干那。换了是你,你心里能舒坦吗?太子如今肯定是不舒坦了,不信你在去忽悠忽悠他试试看。”
谢则安知道谢望博说的是实话,这两年来赵崇昭还是和他非常亲近,一见面就拉着他的手不放,平日里也领着他到处玩儿。只是赵崇昭拿主意的时候多了,听他话的次数少了,很多事他也不能再插手。
这些事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别人不提,他也不会去想。单纯的玩伴关系也不错,没必要牵扯那么多,否则会让往日情谊变味得更快。
谢则安淡淡地说:“原就不指望有人能傻一辈子。”
谢望博说:“你明白就好。”他看着谢则安,“我就怕你还那样指望着。”
谢则安一顿,手微微颤了颤。
那动作极为细微,却没瞒过谢望博的眼睛。谢则安看着生性洒脱,实际上比其他人更容易被打动,只是他藏得好、藏得深,他更习惯独自把包括自己心情在内的所有事都处理完,所以没人能察觉。
谢望博说:“三郎,王侯之家从来没什么情谊可言。”
谢则安笑了起来:“大伯你这话倒像是过来人一样,莫非你被哪个王侯辜负过?说来听听,我帮你去报仇。”
谢望博被谢则安噎了一下。
他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也不多说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谢则安顿了顿,抱过弟弟验收他手上的成果,一看竟发现小娃儿手上的魔方竟已弄好了一半。
谢则安笑着夸道:“咱家小弟真聪明。”
谢家小弟听到哥哥的夸赞,笑得眼睛都眯得不见了,用他胖乎乎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蛋儿,饱含期待地说:“亲,亲,亲亲……”
谢则安在小娃儿脸上亲了一口。
小娃儿转过另一边小脸蛋:“这边,亲亲!”
谢则安被小娃儿的得寸进尺逗笑了,随了他的意。
小娃儿高高兴兴地扑进谢则安怀里,亲了谢则安左边脸颊一口,又亲了谢则安右边脸颊一口,奶声奶气地说:“还你!”
谢则安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