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则安提起,他都想不起三年还没过。
赵崇昭说:“三郎你说得对!”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谢则安,“回去吧,大郎成亲那天我会去的。”
谢则安说:“好。”
谢则安独自出了宫,还未到谢府,迎面撞上了一个熟人,竟是许久不见的“蔡阳”。谢则安叫芸娘去追查“蔡阳”,发现了许多线索,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人并不是“蔡阳”,而是“蔡阳”的远亲蔡东!
蔡东完全没了当年的穷酸,一身得体的儒生打扮,眉宇间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看起来过得极好。
谢则安虽然知道蔡东是冒名顶替,却拿不出证据。蔡东此人出身寒微,心肠却狠毒得很,察觉有人追查时,竟引了盗匪将村中人杀了大半。盗匪过村他正带着官兵帮自己运送着给乡亲的贵重谢礼“衣锦还乡”,看到村中“被屠”,他涕泪横流,抽出刀亲自上去杀盗匪。护送的官兵都敬他重情重义,和他一起把盗匪杀了个干净。
活下来的人被蔡东救了命,个个对他感激涕零。而那些被钱财吸引而来的盗匪则统统被就地格杀。
原本是有两个活口的,蔡东却红着眼上前一刀把他们了结了,口中大喊:“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猖狂!实在可恨!”
线索到这里,彻底断了。
蔡东做事周密,连戴石和芸娘都找不到证据,只能大致推断出蔡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对于这种人,谢则安只能谨慎以对:“蔡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蔡东口里说:“当然好,我如今的日子过得可舒坦了。”他狭长的眼睛从谢则安脸上扫过,落在谢则安的脖子上。蔡东从不亏待自己,以前他只能在暗想里找些暗娼,如今他有了钱、傍上了皇帝,想找什么人没有?所以这几年来他算是尝遍了被人伺候的快活。
只是虽然长得多了,总归还是惦记着没尝到的。
蔡东盯着谢则安颈上一处并不明显的红印。
这点印记落在别人眼里肯定不会想太多,蔡东的身体却像被烧起来了一样。瞧这正正经经的模样,暗地里还不是被人玩的?
蔡东说道:“三郎你去凉州去得可真够久,回来后又那么忙,我们都没机会找你。”
“哪里的话,其实我也想和你们聚聚,改天我再请你们过府一聚,好好叙叙旧。”谢则安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明日我兄长成亲,蔡兄若是得空的话可以过来。”
这话正中蔡东下怀,他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一定到。”
谢则安回到府中,谢大郎正在那儿试喜袍。谢大郎向来爱穿玄衣或白衣,这种鲜艳的颜色还是头一回上身。
谢则安凑到谢大郎旁边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新鲜,转头对谢小妹和谢小弟说:“我们家大郎穿什么都很俊。”
谢小妹和谢小弟点头应和。
谢季禹也休假了,见谢则安在,说道:“三郎,秋祭没出什么漏子吧?”
谢则安恬不知耻地说:“有我在呢,能出什么漏子。”他拉着谢季禹上前,“您瞧瞧,咱家大郎帅不帅!”
谢季禹说:“当然帅。”
在一家人的夸赞中,谢大郎心安了不少。他朝谢则安比划了几下,意思是等成了亲马上继续帮他。
谢则安说:“忙什么,先给我生个胖侄子。实在没有胖侄子,侄女儿也行!”
谢大郎看着谢则安。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明明说成亲以后还是不会变的。
谢则安上前抱了抱谢大郎,说道:“大郎,成家立业四个字你听过吧?成家不立业,日后怎么给儿女一个好前程?你不能总想着帮我,应该好好和二娘谋划一下才行。”
谢大郎抿紧唇,盯着谢则安不挪眼。
谢则安打发弟弟妹妹回去睡觉,拉着谢大郎坐下。
他换了种说法:“大郎,有很多事我不放心交给别人,你要是能接手的话,我比较放心。”
谢大郎半信半疑地看着谢则安。
谢则安说:“我有这么没信用吗?”他认真地开口,“我是说真的。大义在造大船,那是先皇在世时吩咐的,先皇让我全权负责,所以连陛下都不知道。新造的大船吃水深,走得远,也许能抵达目前我们都没到过的地方。可光能战胜风浪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精兵,熟悉海事、熟悉海战的精兵,否则我们驶出去的大船只会变成别人的战利品。大郎你天赋极高,二娘是武勋之家出来的,又与你心意相通,你们若是能联手训练一批得用的人,我们远航海外指日可待。”
谢大郎心头一跳。
谢则安说:“若是真有什么避不开的祸患,我们也有退路可走……”他见谢大郎面色凝重,笑着宽慰,“当然,用到这条退路的可能性很小。主要还是用来做些别的事,比如搞海外交易或者包抄作战之类的。”
谢大郎点了点头,在纸上写:“我去,我和二娘去,这件事绝不会泄露给任何人。”
谢则安说:“不急,你们成亲后去哪都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