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而她却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步回大殿中央,不看任何人。
“并不是我不肯交出天玺剑,而是在场的诸位……没人有资格来拿这尊圣器。”
“上神好大的口气,这等目中无人的气势,实在是不输当年!”
众仙见这位凡人上神虽面上处变不惊,但一副凡躯已近崩残,气息飘浮无序,怕是连天玺剑都难举起,却还能大言不惭,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之中更有几位露出了不屑之色。
“方才胤昭帝君也说过,上神身体虚弱无比,想来必是难再提起天玺剑,此番理应待在寝殿中静心休养,却跑来凌霄殿中与众仙唇枪舌战,这不免……”那七彩仙衣的向四周使了个戏谑的眼色,“不免让众仙家怀疑,上神这是怕被夺去护身法器而狗急跳墙了吧?”
“句芒慎言!”胤昭隐忍低怒道,“上神岂是你可出言羞辱的!”
在句芒愤然抿嘴不再言语之后,茗城向胤昭会心一笑。
“诸位有所不知,上一个说出此番言论的……已经死了。”她蛾眉微扬,唇角勾如弯月。
“而他的一只手臂,正是断送在我这凡人之剑下。”回身在殿中闲庭信步。
“你们之前口口声声说我使用过帝台春,唤我为妖女……那我倒想问问诸位,可有一人亲眼见到我使用了那个妖术?可有一位无辜之人死于你们口中的那道妖术?而这百年来,甚至是我茗城三万多年仙途以来,可有杀过一个无辜之人?”
茗城平静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与胤昭帝君在阵前对抗神庭之际,在场的诸位都在哪呢?”
“我们自然是各有各的……”句芒欲上前插嘴,却被茗城的目光再次逼退。
“万相镜在那大野泽中藏身已有百年!”她正言厉色,目光如炬,“神庭不过数月便找到了那尊法器,可作为济度众生的诸仙家却无一人发现它——”
“我便是很好奇,这九重天上的神仙们,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连这等大事都不曾察觉,又如何能稳定五界秩序,维护这份天下太平?”
凌霄殿中,一字一句皆震耳欲聋。
“你们配站在这里,称神称仙么!”
众仙一时哑口无言。
“句芒神君,六日前子时一刻,你去凡间做什么?我记得那该是冬季吧?与你一个司春之神有何关系?若我记得没错,你还带回一个人来是么?”
句芒顿时哑口无言,退到人群之后。
“保庆真君,在我与胤昭帝君归来九重天当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苕华城郊外的祈福塔附近呢?”
那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仙君顿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来。
“妙成仙翁,昔年你与灵炁星君最是要好,那么他的桃花阵,想必你也是最了解,其中的那些棋子……也是由你交给魔界的吧?”
“荒唐,真是荒唐!你有什么证据便这般乱说!”花白的胡须在他胸前乱跳。
“证据?”茗城微微嗤笑,“看看你的天籍簿便一目了然了——”
“诸位,我这人如今虽法力不济,但终究有一个不讨喜的长处,便是过目不忘。在登上九重天这几日,我已将在场各位的天籍簿都看了一遍,也大抵知晓每位的经世过往。若一一道来,想必没有几位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看着他们之中的几位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茗城与胤昭相视心领神会,而后轻轻道:“那么诸位……还要追着帝台春一事紧咬不放,还要收回天玺剑么?”
凌霄殿上仍是一片沉寂,仿若无人。
“茗城上神……你……”端坐在座上的玄苍这才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后他无力地摆摆手,“众仙家,都退下吧……”
众仙在一阵揖礼之后缓缓退出大殿。
茗城与胤昭相视片刻,目光自玄苍处滑向一旁的翳风与破军。
眼下局势已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