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
易氏说完脸腾得就彻底红透了。
“好了,快去吧。”
他也不管张秀是否回答,逃也似的飞快出了这厢房。
张秀低着头瞪大了眼睛,抱着筐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阵香风从她身边飘过,太君跑了。
…………
让她一个寡妇!给一个鳏夫送洗那儿的药???!!!
这太君…………还真是个人才………
张秀无力吐槽,确实,让王大翠去更不方便,但周大夫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下流民生乱不宜出门,王张两位老太和小辈们更不合适,细细想来,还真是就自己最合适。
…………
张秀觉得手里的筐子莫名烫手。
但主子都发话了,她必须得办妥。于是她认命的走出厢房关好门,背着筐子去了孙家。
“陈氏在吗?”张秀在院子外喊道。
“在,来了。”陈氏在屋里照料孙果儿,骤然听到外面有女子喊他,吓得一抖,但还是快速去了院子。
“您……有什么事儿。”陈氏看是张秀,沈家的人,便放心的开了院门。
“这个是沈家太君给您和您儿子的。里面有两份药材和一些吃食。”张秀道。
“麻烦您帮我谢谢他。”
陈氏了然的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很感念易氏,但是眼下他身心都受到重创,难以真正开心起来,故而笑容也很艰难。
“药材?是给果儿的吗?如何用?”
眼下轮到张秀难以开口了:
“太君说,说………”
“什么?”陈氏问。
“说………药材是给您和您儿子的,流民身上脏,怕有病症,为保康健,这药材每日可煮水洗身下两次!”
张秀硬着头皮小声说罢,也是把筐子往陈氏怀里一塞,快速的跑出了院子。
站在院中的陈氏呆住了,张秀跑了他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把院子门关好,抱着筐子返回了屋内。
他知道易氏是好意,细心又周到,之前大夫给果儿看伤,他和苗儿对于那处的伤根本没法开口给大夫提。
只有同为男子的易氏想到了关心他和苗儿那处的伤,只是陈氏的心还是如刀搅一样疼,破庙的那几日,他根本不敢回想。
“爹爹,沈家人又送东西来了?”
孙苗儿挤出一丝笑,问陈氏。
“嗯,我找沈家要了两份药材。”陈氏顿了顿。
“你我煮了水,每日洗身下两次,可,可保……身子,康健。”
陈氏吞吞吐吐的说完,就看到孙苗儿空洞麻木的眼神,两行泪缓缓滑出眼眶。
“好,我会按时洗的。”他低头说道。
他的身子脏了,脏得要用药材洗身,他还未成亲,身子便给那肮脏的流民破了。
康健,康健有什么用呢?他这么脏的身子,此生都无法嫁给喜欢的女子了。
“苗儿,你要振作,你还有爹爹,还有妹妹!咱们一家人要好好活。”
陈氏虽然自己心如刀绞,但他还是搂住自己的大儿子温声安慰。
叶儿已经没了,他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无论多难他也要撑下来,不能让果儿醒来后,发现自己做了那么多,却最终还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