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两点的深夜,白家老宅“澜庭阁”的地下室中,此刻正上演着惨烈凄厉的一幕。女子沉沉躺在那张早已被鲜血浸透的白色木床上,高高挺起的肚腹不断起伏挣扎,似要撕裂这般柔弱不堪的瘦小身躯。
女子已然陷入昏迷,此刻早已感觉不到因为生产所带来的剧烈疼痛。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此时陷入昏迷更是艰难万分。站在一旁不断替换毛巾为她擦拭血汗的中年女人,此刻再也顾不得白家早已明令订下的条条禁令,一把推开大门迅速奔了出去。
未几,终于拖着一名老妇回到房中,带着一身血迹斑斑的伤痕,跪坐在了床上女子的身前。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从女子身侧骤然传来,刹那间便惊醒了正在一旁面对陷入险境女子不知所措的二人。中年佣人般的妇人听闻婴儿的哭声急忙掀开了湿淋淋的被褥,只觉一抹柔软轻轻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在被褥掀开的同时,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陷入昏迷的女子不知何时早已醒来,竟然拼着浑身难耐的剧痛产下了这名女婴。不待佣人和那名接生老妇匆匆赶回,女婴便已安然无恙的诞生了。此刻正娇娇弱弱的躺在女子身侧哇哇大哭,似在发泄着出生于这样阴暗之地的不满与难过。
中年佣人颤抖着双手,轻轻伸过手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眼见她冰雪可爱的粉嫩模样,不由通红着双眼滴下泪来。转过身,见那名接生妇人见此情此景转危为安后便准备离开,佣人赶忙上前往她的手中用力塞入了几张红纸包裹着的钞票,方才亲自送她离了房间,放心地回到了女子的身边。
望着这名刚刚出生不到一个钟头的可爱女婴,女子和佣人不由相视一笑,疲惫伴随着喜悦悄悄爬上了眉梢。不去想日后带着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又该如何在这上川赫赫有名的白家生存下去,仅望着女儿咿咿呀呀的稚嫩面庞,女子的心里便如一汪春水般,漾开了点点涟漪与温柔。
正待从佣人手中接过女儿,想要轻轻抚摸她的可爱粉嫩面颊时,一声巨响骤然传入了室内,乍然间便惊醒了昏昏欲睡中的婴孩。只见一名中年男人带着两名青壮年走进室内,不由分说便动手推倒了佣人,一把夺过怀中的婴孩不留情面地抱了出去。
女子眼见孩子被那两名陌生男子带走,即刻便要掀被而出,急切想要夺回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正当她站起身来冲上前时,腹中再次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挣扎间便让她再次倒在了身后的木床上。
佣人见此即刻跪在了女子的身前,为她再次仔细检查着身体的状况。只见她紧紧捂住嘴唇,而后惊声高喊了一声——“还有一个!”,床上女子便如不断挣扎翻滚着的鲤鱼般挺起腰腹,拼尽全力再次用起力来。
一声婴儿的啼哭再次响彻在了女子的耳畔,佣人小心接过刚刚出生的男婴,帮他剪掉了多余的脐带,送到了女子的怀中。男人阴沉着脸不发一言,转身便要再次夺走女子怀中的男婴,女子此时早已疲惫至极,面对执意要带走她第二个孩子的男人至死不愿撒手,只见她气喘吁吁虚弱地靠坐在床畔,轻声开口道:
“大哥,你已经带走我的女儿了,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他们是在我的腹中孕育而生的,我实在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们。那孩子没福,我留不住她,可如今我只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们!也求你让他留在我的身边,以此来赎清我对白家声誉的亏欠。”
“大哥,素宁求你了!”
男子铁青着脸不愿再看女子一眼,只背对着她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了你。从即日起,你的一切饮食起居便只能呆在这个屋子里,上川医药世家的白家已被同行所耻笑羞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不知廉耻而引起的灾难!这个男婴我可以答应让他留在白家长大成人,不过从今日起,他便不再是你的孩子,而是我白政言的独子。以后吃穿用度甚至上学成材与否,都是我白家的独传血脉,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至于那名女婴,不过一介女流之辈,还是出身于这样肮脏下作的身份,我今日尚且愿意将她放在孤儿院中任人领养,已是对你们母子最大的仁慈。白素宁,还有一个消息我必须得告诉你:从今日起,你不但会被白家从宗谱上除名,更会被这个家族视为盯在耻辱柱上的耻辱!由今日开始,白家不单会收走你的姓氏,更会将你囚禁在此,直至你病死亦或自然死亡。”
“作为你的大哥,我只能言尽于此。白家百年世家传承到今日,名声几乎全然断送在了你的手上!今日这些所作所为虽非我情愿,但作为白家现任族长和白氏药业的董事长,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
言罢,再不待那名叫做白素宁的女子回应,白政言从手下手中一把抱过男婴,转身再不回头地离开了房间。身后,女子面若呆滞地盯着满是鲜血的木床,眼泪在通红的眼眶中流转翻滚。终于,似是再也忍不住泪般滚滚而下,衬着那张苍白虚弱满头大汗的憔悴面容,望上去越发让人难过与痛心。
望见自幼年起便一直在她身边长大成人的小姐,姆妈蒋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迅速站起身来奔至白素宁的身边,将她一把搂进了自己怀中大哭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