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夏元熙却冷冷地侧过脸:“静虚前辈,您想怎样?”
“我说了,我不是他。”
“别开玩笑,我师兄才不像你。”夏元熙嗤笑。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我,从来没变——”
“走开!”夏元熙怒目相视,“输给静虚前辈,在下心服口服,但是别随意藐视我的智商好么?”
她看起来神情有些奇怪,更像是陷入臆想中的精神病患者,自说自话的喃喃低语:“对,他不是师兄,我师兄才不会这样……”
怎么回事?
薛景纯心中一惊,夏元熙的异常让他十分担心。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她刚刚一直在强迫自己作出什么幻想,用以打败他?以至于把自己逼得走火入魔?
很有可能……她确实很喜欢钻牛角尖,而且这次也一门心思想赢,自己刚刚的计策估计是刺激到她了。毕竟这种还没交手就落败的较量,在她看来一定很憋屈。
想到这里,他只能后退几步,温言劝到:“抱歉,这次是我做得太过了……但我真的不是他……”
“你说谎!”夏元熙的双眼神经质地抽搐,散漫的目光根本没看向他。
“我师兄应该是这样的……”她断言道。
随着夏元熙的喃喃自语,另一尊“薛景纯”从她旁边幻化出来。
那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从她身后搂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说着缱绻缠绵的情话,夏元熙也顺从地任他轻薄,甚至把头靠向它的方向。
薛景纯看着这一切,瞳孔几乎缩成针尖大小:“停止你的想象……这不过是个伪造的幻影!”
夏元熙不理会他,只是轻声呼唤那个被她创造出的“薛景纯”:“师兄,我手脚有些疼。”
那个幻象从后面亲吻着她的头发,正是之前薛景纯亲手给她拢上的那缕。它甚至把发丝含到嘴里,就像是要清除薛景纯本尊留下的气息似的,然后一路吻到耳朵,甚至轻轻啃咬薄薄的耳廊。
“给我停止。”薛景纯的神色已经是夏元熙从来没见过的酷烈,以往淡漠的谪仙面容因为这股悄然而生的戾气变得扭曲。
但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无论薛景纯这边是如何阴云密布,但夏元熙和幻象仍然是一派春风和暖的景象。
“现在还疼吗?”幻象宠溺的问。
“嗯……”微不可闻的声音,夏元熙耳朵可疑地红了。
“‘嗯’是什么意思?我做的不够,还要继续下去?”
“是……”
“是什么?说清楚一点。”
“……请师兄……嗯……继续做下去。”
幻象暧昧不清的低笑,几乎将夏元熙整片耳朵含入口中吮吸,并不时把舌头伸进耳孔,淫-靡的水声很快激起了薛景纯的怒意。
锁链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妒火,吱吱嘎嘎地绞紧。
“啊啊啊!”夏元熙一声惨叫,更让薛景纯心慌意乱,又强行将链子放松一些。
“抱歉!你没事吧?!”他试图伸手去安抚她,但夏元熙躲闪的眼神似乎有些畏惧。
“师兄,我疼……救救我……”
呜咽的哀泣只会向那幻象求救,这是多么悲哀啊……明明他就站在这里,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果然,一旦知道他的本性,任何人都会讨厌他吧?
薛景纯茫然无措地看着夏元熙向幻象求救,而后者却只会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花言巧语欺骗她,一边不断对她上下其手。那种色-情的亲吻与抚摸方式,他有时在心里想想都会觉得被罪恶感淹没。
而且那个拙劣的假货竟然顶着他的脸,做着连他都没有做到的事……
薛景纯觉得一种暗藏已久的恶意如同蛇从洞穴缓慢爬出,一点点地将他包围,无论他怎样试图把被怒火啃噬的思绪冷静下来,而每一次幻象对夏元熙的爱抚,都总会让他因为更加强烈的憎恨而颤抖不已。
就在他尽力克制,避免悲伤与憎恨扭曲他的心智时,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被放上了。那是幻象一个示威的眼神,也是宣示占有的表情。不久前,薛景纯对玉重楼、尹华韶等人耍手段,也曾用这样的眼神让他们暗自饮恨。
可是现在的落败者却变成了他本人,对方那可憎的笑意则被扭曲成了别的什么东西……贪染?玉重楼?
因为愤怒而颤栗不已的心智却无法记起这些,当他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剑刺穿了幻象的身体。
天魔镇狱的世界不断崩塌,在他胸口上和幻象致命伤同样的位置,一个血洞宛如妖魔的笑容绽开。
“师兄,你输了。”重获自由的夏元熙宣布。
她从一开始,幻想的就只有薛景纯本人而已。只是后者有太多顾虑,不断用别的信条压抑自己,所以才意识不到幻象所做的就是他本身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