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之前替他隐瞒。”林椿将门拉得更开一些,捏着门,让到一旁,轻声道,“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来人,便是影大。
他从来都是嬉笑着的模样,今日却大不一样,脸上没有不羁的坏笑,而是严肃的板着脸,他说道,“你都知道了。”
林椿低着头,笑了笑,“若是爱一个人,即使闭口不言,眼里也会泄露真心。”
长长叹了一口气,影大绕过林椿走进屋内,自顾自坐到小茶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你为何不收他的鲷鱼烧。”
“你知道的。”
“嗯。”影大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回过头正视门边的林椿,他的发尽数梳到了头顶,简单的发冠,穿的也是不起眼的玄服,却格外地清俊。
他无奈地笑了,“可是我不能劝他,我又有什么立场呢,我不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吗?”
“你同我,不一样,我不过是存着利用他的心,而你是真心相待。”
“娘娘,不觉得我恶心吗。”影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微笑,“从我知晓,我对他不只是兄弟之情时,我便觉得自己恶心。”
“你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又有何错。”林椿神色不改,“该说恶心,便是我吧,明明是陛下的妃嫔,却仍旧利用影三,达成我的目的。”
苦笑了一下,影大道,“娘娘同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陛下吗?”
“我既已说出口,便是不怕的。”林椿走近了一些,轻声道,“他自请征战,你不去,随他一起吗?”
“我……可以吗?”影大眼底亮起光,又很快地熄灭,“我有什么立场去。”
“我可以替你去请辞。”林椿笑了笑,“此去路途艰险,战场刀剑无眼,你们彼此,有个照应。”
更何况,我到底还是对不起影三,虽然早就知道他爱上了自己,然而这样辜负一个人的心意,终归过不去心里的槛儿,林椿继续解释道,“你来,不就是存了这样的希望吗。”
被林椿直接戳破自己的心思,原本已经做好心里建设的影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直直地站着,虽然一身重孝,凛然冷素,却让人无端端地想起一句话,“粗衣布服,不掩国色。”
林氏惠班,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突然理解了影三,影大含着欣赏的眼神又看了她一眼,感激地告辞了。
等到影大消失在视线里。
林椿也走到铜镜前,摘了头上的荆钗,换上白布条,随意地挽起头发。
走到门前,唤人道,“我先去御膳房替陛下做些吃食,你去找姜福生公公,替我说一声,我会去看陛下。”
哎呀,娘娘终于醒悟了,要讨好陛下了。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宫人们交换了眼神,心领神会地四散开来。
而林椿,也果真去了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