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壮而黑的马小小

    天启城城内向东三十公里处，由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很厚，大概因为是早上没有多少行人走动，此时的积雪还是厚厚的铺在地上没有一个被人类踩踏过后的脚印出现。就在这寒冷的早上，不远处的村子里有两个少女互相搀扶着往不远处的大河走去。其中有个瘦弱的少女怀里正抱着一个婴儿，少女应该是刚刚分娩过，此时走路还有些不稳，当她望向怀中的婴儿时脸上呈现的是一丝愤恨和不舍的表情。旁边扶着她的少女看起来非常高大，脸色黑的似铁一样，感觉不出有一点女性的外在形象在她身上出现，活脱脱一个男子形象，只是能从她的衣着和头上的乌黑长发才能看出她是个女人。这时黑壮少女向身边柔弱的少女说道：

    “姐姐！要不还是我抱着他去吧！天这么冷，你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

    此刻正盯着怀里拥有天方国人一头麻黄色头发的婴儿的少女在听到旁边女孩话后，内心感觉更加坚定起来，现在又加快了步子往前方的大河走去。

    大河叫饮马河，曾经是天蓝国天启驻军放马的地方，此时不太长的岸边陆续出现了几对怀抱婴儿的人，他们中有老人有刚刚快要成年的少女还有一些穿着破烂的男人。只见她们都分别把手中的婴儿投入眼前流速飞快河里，因为他们都是天蓝国人，怀中的婴儿大部分是这些新婚少女或者自己女儿和妻子的第一个孩子。天蓝国在十三年前战败后，时任南院大王的术赤颁布了意在彻底清除天蓝人的《天启六约》，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六约中的天方国拥有治下所有天蓝少女的“初夜权”的受害者。于是不屈的天蓝人在新婚后都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投入河中溺死，强烈的屈辱感和女性特有的母性情怀一直都在折磨着天蓝的女人。

    天启城内的统领府，此时上次在追杀少年无果后的万户长护兰措正因为眼前的大雪覆盖在自己住所喝着闷酒，望着手里刚刚卫兵送来的信条。此刻护兰措知道他的得力副将千户长斯里已经被那个称为天方狼兵噩梦的男人木迎春给用乱棍活活打死了，再想想目前整个南院大王管理天蓝境内到处叛兵汹涌发起的抵抗，这个王廷近卫出身的将领抬头喝下了一壶马奶酒。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百户长牧布急冲冲地来到护兰措的耳旁低语两下。

    “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些天蓝贱民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放下酒壶后的护兰措生气的说道。

    “我这也是听手下的士兵说的！今天早上那个天蓝贱民已经把孩子溺死在饮马河里！”牧布望着震怒的上司说道。

    护兰措本是王廷七十二旗中的萨牧旗旗长，撒木旗本来又是王廷十大王旗中第六旗，身份高贵的他这么多年来妻妾无数，可是没有诞下一个男性后人，眼看着自己的旗长之位最后只能拱手让给其他人，谁知自己随大王子驻扎天启后的一次享受初夜权却让天蓝扶风郡的贱女还上了自己的血脉。于是这个又燃起一时希望的天方国万户长就派了自己的亲卫五十人驻扎看守在哪个天蓝贱民的住所旁。去年少女偷偷嫁人后，刚成婚三天，自己的亲卫就把那个威胁到自己孩子的天蓝男人的人头送到了自己面前，日防夜防，谁知道前天夜里那个天蓝的贱女的妹妹在姐姐生下男婴后，一个人杀了自己所有的亲卫，今天早上就把孩子给溺死在河里了。

    听到自己的百户长牧布的消息后，此刻护兰措瞬间怒火万丈的喊道：

    “狼兵统领靳部哈听令！给我出动所有天启狼兵随我去扶风郡，我要杀光哪里所有的天蓝贱民和那个敢残杀我部勇士的女人！”

    “诺！”门外跑步进来的千户长靳部哈弯腰说道。一会儿，就看见天方国在天启城内的一万狼骑出了天启城直扑不远处的扶风郡而去。

    此刻，站在饮马河河边已经多处负伤的黑壮少女马小小望向远方不停追来大队天方国狼兵内心充满了绝望。就在不久，少女亲眼看到天方国万户长天启城副统领呼兰措亲率部下把自己家附近的村庄所有的天蓝同胞无论老幼年少统统用自己手里弯刀给杀害了，自己的姐姐也被天方国士兵拖入屋内折磨后一刀毙命。她扶风马氏本是天蓝国扶风郡的望族，天启城在天蓝国没有灭国前一直都是天启城城守，自己的父亲也是扶风郡郡守，自己族中子弟遍布天蓝各大军中，天方国刚攻入天蓝时，自己大部分的堂兄和自己的亲哥哥都战死在星落郡，后来的扶风郡守卫战中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弟也全部死于抗击天方国侵略的战事中，这么多年只有自己随姐姐由于当年的奶娘带入乡下才避免了杀生之祸，可是去年因为可恨的天方国南院大王和天方国大祭司为了彻底灭绝天蓝国人，提出了那罄竹难书的《天启六约》，自己的姐姐也因为这条约中的“初夜权”被天方国的将领侮辱了，自己的姐夫也被杀害，人头挂在天启城城墙上达一月之久。自己由于长的极丑，又加上天生神力和自己家传武学的高深，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侵害过。就在刚刚自己从家里连续杀了二十多个天方狼兵，自己带着多处刀伤逃到这里，此刻少女渐渐听到远方传来的天方国狼兵呼喊声。

    “抓住哪个天蓝国小贱人！她已经杀了我们七十多个弟兄，不要近身攻击她，用铁索和弓箭。”

    “我已经看到哪个小贱人了，就在河边，他逃不掉的！”天方国士兵队伍中传来的声音道。

    眼看着天方国狼兵那快要抓住自己兴奋的目光，黑壮少女看了看自己的混身伤口。在拔出其中两个伤口里箭头后，少女转身面对河水，当看到水里显现出刚刚在突围时被天方国士兵留下的由额头连接到右脸颊的伤口时，少女望着天空说道：

    “看来死了也做不成漂亮的女鬼！”

    话音刚落，就看见水流湍急的饮马河中溅起了一团巨大的水花，少女此时肯定想不到她那巨大的身体就是跳水也没有丝毫地优雅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