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正月末,二月初一她从南顺京中启程送亲,抵达长风京城预计十日。先让叶心提前赶去探探究竟。
是谬传自然最好。
若是属实,等她到了也好拿主意。
离二月初一尚有三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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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三两天里,军中也有好消息传到京城,邵将军即将班师回朝,便又是年初的一件好事。
邵母自然喜上眉梢。
将军已出征一年有余,终于凯旋,邵文松也要一同回京,只是可惜文槿要启程去往长风,否则一家团聚,共聚天伦。
邵文槿便宽慰,公主二月中旬大婚,最迟三月末他就能赶回。如今战事平息,父亲和文松在家中的时间就多了。
邵母和蔼点头,吩咐席生拿来两个香囊。邵文槿一眼看出精细做工是出自娘亲之手,称赞就不在话下。
“还有两日启程,南顺去到长风要经由慈州走三天水路,若是晕船,就将这个带在身上,我也是听胡大夫说起管用。”
“多谢娘亲。”邵文槿接过。
“还有一个,是做给昭远侯的。上次松儿的事多有劳烦他,也不曾道谢他便离了京中,也一直没寻得机会。你将这个给他,不管能不能用上,全当娘亲的心意。”
邵文槿却之不恭。
日子转念到了临行前夜,敬帝宣召阮婉和邵文槿进宫,明日送行的人多不便,今日就做了好些交待。
陈皇后和宋嫣儿都在。
还有礼部尚书姜颂其,也是送亲使节之一。
“沿途一路行进听由文槿安排,进退应对之事但以颂其为主。少卿,长风国中若遇有阻碍,想尽办法周全不得损了公主颜面。”
三人叩拜接旨。
敬帝一一扶起,“嫣儿就交给你们三人了。”
临别在即,听闻此类话语,宋嫣儿就忍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陈皇后也有些红了眼眶。
敬帝身边的内侍官捧了一卷轴前来。
“长风国荣帝素来推崇纪子画作,纪子封笔多年,弟子之中以公子宛为最。这幅是公子宛的成名作——风蓝图,荣帝早前就开口向朕讨要过,是朕要送予荣帝的礼物,等嫣儿抵达长风后定要亲自送上,少卿,你收好。”
阮婉微鄂,她的,风蓝图,竟然在敬帝手中?
飞快敛了讶异,阮婉接过,打开画卷一看,一眼认出却是是自己几年前做过的那幅。笔墨远不及如今成熟,但却意义非凡。
犹是多看了几眼。
年头离得有些久远,里面好多风景都险些记不住了,多年后再看,感触又颇有不同。
三人并未在宫中久留。
敬帝和陈皇后定要同公主惜别,明日启程,宫内也有大多事宜要准备。
遂而请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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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送亲队伍一早就在宫门前集合,除却跟随公主去往长风的宫人,一路护送的两千余士兵都是出自禁军麾下的精英。
敬帝和陈皇后要亲自送至城门外。
煜王和睿王也一并同行。
京城之中,百姓夹道欢送,宋嫣儿再忍不住潸然泪下,清荷便递上手帕,“公主,您若再哭,陛下和娘娘看了会伤心的。”
清荷是宋嫣儿近身侍婢,也自然要跟去长风。
邵文槿骑着头马在前方开路,姜颂其和阮婉都算文官,安置在马车之中。
车队清晨从宫中出发,行至半晌午才到正北门。
到了正北门,全是官兵封锁,不再让百姓涌入围观。敬帝和陈皇后等人便都下了马车送别,宋嫣儿没有哭,鼻尖却是红的,一看便知是强忍着。
儿行千里,父母担忧,敬帝和陈皇后又说了些惜别的话。
宋嫣儿还是不舍,哭得像个泪人。
“妹妹,我日后定去长风看你,你不哭!”
让别人不哭,小傻子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都是别人家事,阮婉不便上前,就在不远处静待。
敬帝和陈皇后都有嘱托,小傻子也吱吱唔唔说了一些,就只剩一旁的煜王默不作声。
待得众人陆续折返,煜王才单独上前。
“珉哥哥!”宋嫣儿已然许久没有这般唤过他。
煜王并未落泪,声音只略有有些低沉:“长风国中定然会有人刁难,你心中有数即可,也无需担心。父皇派去的三个送亲使,姜大人老练周全,文槿沉稳可靠,至于阮少卿,”顿了顿,“若是真遇有长风国中不怀好意为难之人,阮少卿自然有办法戏谑回去。”
宋嫣儿破涕为笑。
煜王竟也难得一笑,“日后在长风,言行举止不似家中,都要谨慎小心些。不过我南顺的嘉和公主,旁人若是敢欺负,你断然不能忍气吞声。父皇也好,我也好,定是会为你做主的。”
“珉哥哥……”宋嫣儿只觉过往对他了解太少。
“照顾好自己,别忘了我放才的话。”煜王鲜有袒露心迹,惜别的话也没有,转身上马也不多做耽误。
“公主,吉时已到,该出发了。”姜颂其一旁提醒。
“婉……少卿……”宋嫣儿哽咽。
“莫愁前路无知己,我不还同你一路吗?”阮婉撩起帘栊,清荷就搭手扶了宋嫣儿上马车。
正午吉时,车辇滚滚向前。
二月初春,嫩芽新绿,远处青山连绵不绝。阮婉眼眸微微带着笑意,慵懒又舒适倚在马车一角。
清风徐来,风中偶尔带来一股淡然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甚是特别,好奇伸手撩开帘栊,便是一袭戎装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