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闲置,却是先昭远侯的左膀右臂,南顺朝中,人尽皆知。
先昭远侯过世,宁正请辞,就未再过问朝堂之事,也极少在京中露面。
直至去年,突然返京商议复职之事,就在京中掀起了不小风波。彼时恰逢敬帝训斥睿王,对煜王态度又不明朗,朝野上下都在猜测,敬帝举动的异常,是否与宁正返京复职的动作有关。
出人意料的是,不到一月,宁正又在京中销声匿迹。
加之敬帝将济郡水利兴修一事交予煜王,朝中都晓煜王地位稳固,遂而宁正离京一事,也渐渐淡出视线。
不想,短短一年,宁正再度回京。
从之前的礼部侍郎一职,直接任命为户部尚书,朝野上下皆是哗然。
议论声就不计其数。
不知敬帝是出于何种考量,竟将宁正放到户部尚书的要位。
敬帝予与重用,先昭远侯在朝中旧部又不少,宁正肯再度出山,便都站在宁正身后,宁正的言论就很有份量。
再则,朝中都晓,先昭远侯与将军府不和。时隔多年之后,朝堂所见,也似是未得以改善多少。针锋相对虽不如先昭远侯在时那般直接,但亦少息事宁人的时候。
邵文槿知晓宁正很不喜欢邵家的人。
慈州往富阳的路上,阮少卿高烧,他将马车让与阮少卿,宁正也不曾对他有过好脸色。
七月初在府中,宁正更是强忍着怒意。
朝堂上,宁正对他戒备甚深。
他不知自己从前如何惹到了宁正,但阮少卿很敬重宁正,近乎言听计从。
自从宁正回京,阮少卿一反常态,全然不似平日在京中的惹是生非,甚至极少出现在世人眼中,就似,有意淡去一般。
便连秦书都不禁问起,近来倒是不曾见到昭远侯翻墙了。
邵文槿兀得驻足,望向她时常窜上蹿下的翻墙地点,心思飘至别处。
他已有月余未见到过阮少卿了。
阮少卿在京中,同睿王最为熟络,邵文槿竟踱步至睿王府,宋颐之见到他自然欢喜。宋颐之倒是日日往昭远侯府跑进跑出,邵文槿就时常从他口中听到阮少卿近况。
听闻,在府中修生养性,读书写字少有外出。
邵文槿不知何故。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末,邵文槿还是决定去趟昭远侯府。
府外家丁见了他,笑得便都有些尴尬,“邵公子,侯爷身子不适,嘱咐了不见旁人,邵公子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们好。”
邵文槿清浅一笑。
行出不远,脚下踟蹰,有人的顾目浅笑就恍然掠上心头。“怎么,就许你邵文槿钻我昭远侯府的狗洞,就不许我翻你将军的后墙?”
“邵文槿,你到底有没有再听!!”
“这是公子宛的成名作,送你,不比你的那把剑差。至于那把剑,你明年自己再去赢回来好了。”
阮少卿……
邵文槿取出袖中那枚玉佩,低眉端详,似是送了一年,都还未送出。
……
“侯爷,听闻先前邵公子来过府上,被豆子他们挡在门外了,侯爷,你说宁大人为何不喜邵公子?”叶莲素来口无遮拦,又不明其中缘由。
邵文槿来过?
阮婉食指轻抚下唇,心不在焉的模样,叶莲幽幽叹道,“可是宁大人不让侯爷外出,侯爷病了?”
病了?
没有,她只是有一月未见过邵文槿了。
思及此处,自己都吓了一跳,齿间不注意,咬得生疼。
叶莲一惊,赶紧上前看,“侯爷,怎的这般不小心?”
叶心也多有责备,“侯爷可是有心事?”
阮婉泄气垂眸,阿心,我病了。
啊?叶心,叶莲皆是一愣。
“我病了,高烧不止,上吐下泄,反正怎样都好,总之,要人尽皆知就好。”阮婉起身,“快去。”
……
不消两日,便果真有传闻流出,昭远侯上吐下泄,高烧不止。睿王也日日去看,听闻吃了好几日的药也不见好。
近来昭远侯的消息少得出奇,这一条便被人津津乐道。
原来不是转了心性,是病了,没有精力出来惹是生非。想来日后若是好了,定然还会常常见到的。
京中都好生安慰。
想起去年六月里,昭远侯悄无声息失踪的两月,京中都似少了些生气。
眼下,昭远侯一场病,整个京城都在议论是何病症,如何下药之类。
阮婉哭笑不得。
想要见的人,却一直等到九月都没见身影。
“怎么,就许你邵文槿钻我昭远侯府的狗洞,就不许我翻你将军的后墙?”
她以为他是记得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知为何,阮婉突然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