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传统气氛,正月初一辰时一刻,河家祠堂外头的空地上就搭起了戏班子唱戏,这是照着老规矩请来的戏班子,从初一要唱到十五,每天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十里八村的人都会过来看戏,初一至初三由河族长家包场,初四开始就要收钱。
村里的妇人、孩子最是爱凑趣。
江氏就能哼唱好几曲戏的片断,还唱得有模有样。
初一大早,村里各家的孩子就过来拜年,河舅母、刘翠钿便领了派发瓜子糖果的差,一人给一小把,若轮到江若宁发的时候是一大把,河舅母就站在一边瞪眼睛,刘翠钿瞧到江若宁大方,立马抢了她的差事,争着给来拜年的族中孩子派发瓜子糖果。
下午,河二喜过来传话,“若宁,三小姐请你去阁楼看戏。”
江若宁便带了二妞去了河家。
河家有一座阁楼,两扇窗户正对着祠堂的戏台子,每逢过年节,河家的太太、小姐、奶奶便坐在阁楼上瞧戏,只要他们愿意,可以从初一瞧到十五。
江若宁到时,戏台上的戏还没开始,今儿唱的是《花木兰从军》。
河太太是个富态的妇人,白胖的脸上又扑了胭脂,穿着华丽的锦缎,一面抱着只通体纯白的蓝眼波斯猫,一面慢悠悠地问:“若宁,听说你爹娘派人来看你了。”
江若宁凝了一下。
河家也听到风声,前儿,河族长还请了河德平去河家说话:
“德平,这些年我待你不错吧?”
“是,族长叔公待我们一家很好。”河德平就是个憨实汉子,哪里知道河族长莫名问这话的意思。
“知道就好。”河族长微眯了一下眼睛,“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外甥江若宁到底是甚身世?”
河德平立时警铃大作,“我妹妹没说,听我娘提过,像似京城大户人家的孩子,只不晓得是甚原因,这才寄养在我家的。”
“县城的二宅体面院子,给江若宁留下的一笔银钱,也是她亲生父母给留下的?”
早前,河舅母想打江若宁的主意,挑唆着水柱娶江若宁,便被江氏给训骂了一顿,河舅母这才打消了主意,而今一门心思地寻个乡下勤快得体的姑娘为儿媳。
河德平顿时急得面红耳臊,“我不知道,但我娘说应该是她亲生父母留下的。”
河族长“哦”了一声,一双精明的眸子闪了又闪,“你妹妹是在东军都督宋家做下人?”
“是。”
江若宁的容貌,可是半分也长得不像河家人啊。
难不成她是京城世家宋家的小姐?
这大宅门里头的阴谋诡计多了去,如果真是宋家小姐,就算不是嫡女……
若是庶女,哪家会舍得如此大手笔给一个庶女买二进宅子,留那么多银钱防身的。
想来,她一定是嫡女。
宋家可是一品武官之家,在京城各部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京城各大世家都有姻亲关系,若是他河家攀上这样的亲戚,对于他的子孙都是一个助益。
河族长心里一番计较,“德平,你觉得我家嘉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