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今儿吃油腻了,不舒服,告辞回家了。”
河太太神色一沉,这丫头也太机敏了一些,怕是猜出他们一家的用意,可河老爷是族长,只要他家一句话,她不得不来,她表现得越是谨慎聪明,河家就更加势在必得,如此高贵的身份,这样得体的性子,既然有了机会,为什么不谋划成孙媳妇。
江若宁回到家,家里人都去祠堂看戏去了。
“小姐,究竟怎么回事?小姐……”
江若宁进了屋,方道:“二妞,河家人想算计我。”
“他们为什么要算计小姐?”
“你不懂,姥姥定是明白的,我今儿吃得太腻,有些不消化,你把山楂干找出来,抓一把山楂给我熬汤。”江若宁捧着胸口,“胃里难受得紧,我先到床上躺会儿。”
“是。”二妞在架子上寻了一阵,找到一包山楂。
山楂水可以消食,这是二妞听江若宁说过的,当初她们俩办年货时,就特意买了半斤,若是过年要吃肉,万一不消化,便可以拿这个熬水喝。
江若宁正歇下,便见一抹红衣身影鬼鬼祟祟地进来,东张西望一番,走近了架子,在架子寻觅起来:“祖母也太偏心了,年货是妹妹买了,非得藏到她屋里。”正是刘翠钿,这会子见到家里人都在祠堂看戏,特意跑过来,就是要预备回娘家的年礼。
刘翠钿挑看了一阵,拿着一个纸包,闻了又闻,拿不定主意,打开一看:“怎么是红糖?白糖在哪儿?妹妹可是买了好几斤白糖,这拜年不包白糖可说不过去。”
她又搜索了一翻,将红糖照原样包好,取了一个纸包下来,是包蜜枣,启开吃了一枚,“这一包得有半斤吧,倒可以给侄儿们当糖果吃。”
她将这一包留在桌案上,连取了几包下来,一一拆开,皆不是她要找的白糖,“不是有白糖么,怎么都不是白糖?”
江若宁透过床帐,瞧她寻得辛苦,按捺不住,道:“白糖在架子下头的瓦缸里,大包的是一斤,小包的是半斤。”
刘翠钿乐道:“祖母可放得正精细,要不是你说,还真找不到,谁能想到,她竟用酒坛子来放白糖。”
“这不是姥姥怕搁坏了么。”
刘翠钿正要答话,突地“啊呀——”吓她一跳,二妞手提着茶壶,一脸怪异地道:“河大嫂,你没去看戏?”
“你和妹妹不是去河家阁楼看戏了么?”
“小姐说不舒服,许是晌午的菜太腻了,就带着我回来了,我刚刚给小姐用山楂熬了水喝。”
刘翠钿本想悄悄回家,把白糖、糖果、回娘家用的肉都备好,若是她当着河舅母石氏的面拿,以石氏的抠门,少不得又要絮叨半晌“还拿家里的东西回娘家,我家铁柱娶你可花了六两银子,还拿那么多东西回去,就会吃饭偷懒,你会干什么了?”
这会子被二妞与江若宁撞破,刘翠钿满是尴尬。
江若宁道:“二妞,你放点红糖上摇匀。”
“是。”
二妞走到架子前,轻车熟路地拿了个陶罐,解开上头的红绳,用木匙挖了三匙放到茶壶里。
刘翠钿讷讷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