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欢睡在了小耳房的小榻上,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自她有记忆来,第一次觉得安心。
次晨江若宁照着去衙门应卯,与几个年轻捕快在城中寻视一番后,江若宁便在几家酒楼、小饭馆打听,“掌柜的,你家有没有不吃的霉馒头?”
“江姑娘,这霉馒头怎么能吃。”
“不是,我有用处,只要霉馒头,如果有,我照新鲜馒头的价格买。”
“没有!我们没有。”
江若宁连问了几家,也都没有。
此时,一辆马车经过太白酒楼,李观挑起车帘,看着那抹熟悉的倩影,正一家接一家地问道:“掌柜的,你家有没有不吃的霉馒头?不,就是发霉的其他食物也行,比较霉苹果、霉桔子……都可以的?我要这东西。”
掌柜娘子笑道:“江姑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
“我家地窖里,有几个霉冬瓜,还有霉番薯,你要不?”
“要!要,有多少我都要。”
“好,我带你去取。”
李观微凝着眉头,她要这些不能吃的霉物作甚?
问道:“十六,我们家可有霉馒头?”
“有的,上元佳节时,听厨娘说坏掉了好些馒头,可都过了十多天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让他们把霉馒头、发霉的瓜果都归拢一下,装到筐里送到江宅去。”
“是。”
江若宁从福来客栈里出来,怀里抱着一筐的霉物,笑着道:“多谢掌柜!多谢掌柜娘子!”
掌柜娘子道:“江姑娘,你拿这些东西作甚?”
“当……当花肥,这不是家里养了几株花,听说这东西当花肥不错。”
如果说炼药?还不得把他们吓傻了,这发霉的东西不能吃,可她却说炼药,这不是挨骂么。
掌柜娘子蹙了蹙眉,“这东西哪能当花肥,我们家有马厩,要是江姑娘不弃,回头我让小二送两桶马粪去你府上,这马粪做花肥可最好了。”
“谢掌柜娘子!我那花比较怪,马粪用不上,就这种霉物最合用来养花,下次若有,还请掌柜娘子帮我留着。”
她再次道了谢,抱着一大筐的霉物往家走。
掌柜娘子望着她的背影,“掌柜的,你读的书多,你说这什么花要用霉物来养?”
如此一问,掌柜的还真愣住了。
“没听说啊。”
江若宁走了一截,喘着粗气折入小巷,却看到不远处蹲着个小姑娘,抱着双膝哭得浑身颤栗。
“江欢!”
她一唤,那小姑娘立马飞奔过来,哭得稀里哗啦,“小姐……老太太来了,呜呜,她说我有病,不让我进去,拿着扫帚把我赶出来。”
她昨儿买的江欢,今儿江氏就知道了,这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江若宁道:“别怕,有我呢。”她看了眼江欢,“幸好你没走,若你不见了,我一定会找得心急的,这次挺聪明,干得不错,老太太赶你,可江宅是我们的家,你就不能离开,你就在附近避着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