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少年道:“二爷,太子宫的宋良媛被太后一句话降为孺人。”
良媛是正五品,孺人可是正九品,这之间差别也太大了一些,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中间差了七八级,以宋清尘的骄傲怕是很难承受。
江若宁歪着头:太后怎么就罚宋清尘了?
身为二皇子的守节妻,竟与太子有了首尾、还怀了子嗣,给宋清尘一个孺人便是瞧得起她,偏太子还把宋清尘捧得这么高。
刘森问道:“宫里还发生了什么?”
“太后罚了容王妃、宋家的当家奶奶,下令赶镇北王府的女眷出宫,贵妃娘娘看不透其间的缘故,还请刘二爷查探实情。”
刘森面露难色,“刘家的暗卫已经派出去,只能查到容世子去畅园行宫,多的一点都查不到。你是知道的,早前皇上想插手畅园行宫的事,也被太上皇给训了。虽然现在太上皇龙体欠安,可太后在,这老祖宗可是个装糊涂实精明的人……”
那少年勾唇一笑,“以二爷的本事,一定能查到,太子这几年行事荒唐,把二皇子妃的肚子搞大。太后护短,两句话给揭过去。贵妃娘娘说,太后最是稀罕海外异邦人的宝石,让二爷与国公爷帮忙给弄些来,东西不要多,但一定要最好。
二爷是知道的,我们家四皇子现在大了,人又聪明,颇得皇上喜爱,这孝敬太后没个好礼物是不成的。”
宝石?这又是什么东西?
江若宁想到这太后是穿越的,心情顿时有些雀跃,难不成是钻石,但这里的人不懂,便取了个新名唤作宝石。
刘森喊了声“小强”。
江若宁答了声“在”。
刘森道:“你去大奶奶那边问问,就说把这几年收集的宝石都给送来。”
“是。”江若宁退出书房,装哑巴,少说话,她也会的。
在来这里之前。淳于先生就给她与阿欢进行了一场恶补,主要是说他们彼此扮演之人的身份,寻常接触到的人和定国公府的整体布局。
小强到了大房,站在门外。垂首用生硬地声音道:“禀大奶奶,二爷让您把宝石送过去。”
照理,定国公府的当家奶奶该是刘森的妻子、惨死的刘丁氏,可大/奶奶这儿却有专门替贵妃收集的宝石。
一名俏生生的丫头出来,“小强。大奶奶请你进来说话。”
“是。”她走进花厅,闻嗅到一股香火气息,听阿欢说过,大奶奶信佛,在偏厅设了个佛堂,早晚都要做功课。
大奶奶膝下有两个儿子,大的已有五六岁的,小的有三四岁,据说这小的是大爷刘鑫的遗腹子。两个孩子在府中私塾读书、习武。定国公得空时,还会亲自给予教导。
刘大奶奶穿着一袭素白的袍子。面容白净如雪,描了淡淡的黛眉,双唇鲜艳欲滴,真真是个冷美人,一双秋眸剪水,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不停地捻动着,“二爷那边来人了?”
说话时,没有半分表情,可明明那眼睛却蓄满了情绪。
江若宁快速移开视线,生怕被对方瞧出端倪。
眼里有情绪波动。面上无,就算是吃斋念佛的,也不可能做到这点,如果真的心如止水。那眼里应该如镜湖般平静才对。
这刘大奶奶要么是城府极深,要么就是个演戏高手。
江若宁答声“是。”
“什么人?”
“宫里的客人。”
刘大奶奶打量着江若宁,她垂着头,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她不由得冷哼一声,“他们还说了什么?”
江若宁故作不懂。“二爷让小的传话,旁的没说。”
刘大奶奶对身边的婆子道:“去把我屋里的紫锦盒拿来,你回去吧。”
江若宁作揖退出花厅,大踏步离了大房。
刘大奶奶守节,吃斋念佛,怎的还描了眉、抹了唇红,身上亦有醉人的玫瑰馨香,如果她没猜错,这是玉人坊玫瑰香型凝露、雪花膏、香露,这一套虽只得三样,却价值一百二十两银子,这还是逢年过节百货行做活动时的价格。
江若宁近了书房,冷声道:“二爷,大奶奶稍后就到!”
那锦袍少年望着江若宁,勾唇笑道:“这小子,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闷葫芦,怎的越发闷得紧。”
江若宁微微凝眉:据淳于斐给她所讲,小强自小就不爱说话,但心里有数,最是个忠厚、实在的,更重要的是贵在忠心。听说他十岁那年救过刘三公子刘磊,也因此得已进入定国公府服侍。
“这是开玩笑?”江若宁冷冰冰地反问。
锦袍少年凝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
刘森道:“刘胜,小强是老实人,你莫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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