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欢的视线望去:太上皇睡着了!江若宁也扒在桌上睡熟了,她面前的摆着一盘时鲜的苹果,果盘上还有三片翠绿色的果叶,呼吸之间,直吹得那果叶飘曳摇动。
江若宁似正在做梦,舔了舔嘴,吞咽了一下,又继续睡了。
慕容琅一下子就乐了。
他还以为自己闷,原来江若宁早就闷得睡着了。
凤舞、明月、明珊等人一脸嫌弃地看着扒在宫桌上睡熟的江若宁。
只见明月与凤舞说了句什么。
乐声止,一位贵女的舞跳完了。
凤舞笑盈盈站起身,“凤歌!凤歌!”
江若宁依旧在睡,原本在场的贵妇、贵女有没留意到的,她这一唤,无数双眼睛都汇聚到江若宁的身上。
翠浅站在一侧,原就闷得紧,这会子见有人唤,立时向前几步,低声道:“公主!公主……”
江若宁睡得正香,猛被唤醒,突地大叫一声“什么事?怎么了?”
凤舞笑道:“凤歌皇妹,该你献艺了!”
江若宁看着周围,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她,她睡着了?
慕容琅起身道:“凤歌妹妹要敬孝太上皇、太后,近来累得紧。就由……由三姐来代凤歌妹妹献艺。”
明玉惊了一下,让她献艺?
慕容琅出的主意?
慕容琅冲他挤着眼睛:“三姐自幼精通六艺,你选一样献艺就行了。”
明月恶狠狠地道:“三妹,你要敢帮她,便是与我、凤舞姐姐为难!”
赤果果的要胁!
就连明珊也与明玉递眼色:你今日帮一个,还是开罪三个,你自己选吧?
凤舞轻声道:“凤歌,今儿可没有代人献艺之说。”
阿欢见她们又为难江若宁,立时起身,大声道:“禀太后,师姐这几晚没睡好,每天晚上都在绘画,昨晚四更三刻才绘完,她是太困了。过去几日,每日午时四刻就要午睡……”
皇帝也没看节目,而是令宫人搬了一大堆的奏章来看,别个赏节目,他遇到觉得不错的就瞧上片刻,要是一看不是新颖的,就看他的奏章,仿佛这不是宫宴现场,根本就是在她的养性殿、御书房。
这会子,他听阿欢一说,笑道:“不知凤歌画的是什么?”
江若宁垂着头。
她绘的是西洋画,也不知能不能被他们所接受。
这原是她送给太上皇、太后的礼物。
凤舞道:“不会是信手涂鸦吧?着实见不得人。”
一个山野长大的丫头,难不成还能拿出能登大雅之堂的才技来。
凤舞扬了扬头,只要凤歌出丑,她就觉得痛快。
她是皇家引以为傲的金枝玉叶,而凤歌就是只能让皇家抹黑的公主,即便回了皇家,她也休想比过自己。
江若宁对翠浅道:“让人把那画取来!”
“是。”
江若宁依旧垂着头,“父皇,凤歌画技粗糙,还请父皇莫要见笑。”
淑妃含着笑,又有几个贵女陆续献艺,先是跳舞、弹曲,之后便是谢阁老的孙女绘梅作词。
肃毅伯谢家,乃是百年世族大家,家中才子倍出,便是他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照着宗妇的标准进行培养。容王妃谢婉君、镇北王妃谢婉言皆出自谢家,谢家在文臣中自有“天下第一文臣”之称,谢氏门生桃李满天下,无人能及。
一树墨梅,傲然于纸,那一手漂亮的书法如行云流水,若不是谢小姐当场泼墨,很难让人相信,这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谢婉君双眸熠熠,“子宁,你觉得你的千语表妹如何?”
这些年,谢婉君没与在慕容琅面前提及谢千语,而今又动了给他娶亲的念头。在谢婉君看来:各家贵女千好万好都不如谢家嫡女一半好。
容王慕容植颔首点头,“这墨梅绘得不错,颇有谢阁老之风,那书法更得谢阁老真传。”
太上皇本已睡熟,突地听到乐声,猛地睁眼,就看到两名太监抬着一幅墨梅图,正在给周围的大臣、贵妇们看。
太后笑盈盈地招了招手,“谢家小丫头,你走近些,让哀家仔细瞧瞧。”
谢家曾是清流,也是书香门第,曾是永乐皇后的舅家,永乐皇后因自幼被父亲所弃,嫁入皇家后,第一个扶持的不是父兄,而是舅家谢如茂、亦是第一代肃毅伯。肃毅伯爵位原是世袭三代的爵位,后在天乾帝时期,谢家对朝廷立有大功,肃毅伯爵位又被赏赐世袭罔替五代。
谢如茂立有祖训、家规,这也是谢家传承百余年而始终屹立不倒之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