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霍小玉也是霍王府的郡主,怎么就沦落风尘了?以为不实。直至现在,她才明白,在古代嫡庶之别是分得很清楚的,尤其是皇家亲王府、郡王府这样的门第就分得更清楚了。
可见,像七郡主这样的女子,一旦敏王爷仙逝,在亲娘不得宠,舅家不得势的情形下,虽不致如霍小玉那般流落风尘,但如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一样生活还是可能,亦有可能要为衣食住行操忙。
敏王爷的儿女太多,多了就显得廉价。
江若宁道:“明日辰时,我要去敏王府拜会七郡主。少游,这是我们三人的事,我希望能把此事说清楚。”
有些事,必须是对质处置。
江若宁信任李观是一回事,但让李观与七郡主当面说清楚也是必须的。
李观拈了枚点心,神色未变,他始终坚信自己没碰过七郡主,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可能是他的。七郡主在敏王府后宅长大,虽然容貌秀美,可绝非外头传闻的那般温婉得体,敏王爷有嫡妻一人、侧妻一人,又有最受宠的侍妾两人,在敏王爷眼里,他最疼的便是这四位妻妾所出的儿女。
侧妻顾氏育有庶长子大公子与一位明珊郡主,而嫡妻育有嫡长女明澜郡主、又育有世子、五公子。两妃同年同日嫁入敏王府,私下斗得厉害,谁也不服谁。现在王妃想为嫡次子抢夺亲王府剩下一个皇族候爵,而顾侧妃又认为这候爵就该是她所出的长子所有。
然,敏王慕容棣又有两极受宠的姬妾,皆是六品承仪位,各育有儿子,自认那个候爵位该是她们儿子的。
敏王府后宅争斗最激烈,嫡妃、侧妃、侍妾更是各施手段,互不相让。
江若宁微微一笑,“少游,我给你备了些礼物,可不许不收,好歹是我的心意。我让内务府替你做了一身锦袍,你穿上一定好看。”
李观随江若宁进了飘花园。
江若宁打开大木箱子,取出一个包袱和一身锦袍,又有一只精致的锦盒。“送给你的!包袱里是几块锦缎,我觉得那些颜色最合你穿。锦盒里是扇坠、挂佩和一顶镂空银冠、银钗,也最合你的身份。”
过去的几年,他常送衣裙给江若宁。
她尽数收下。
而今,她也能送礼物给他了。
李观揶揄道:“明日我穿给你看。”
“好是好,只怕被七郡主瞧见,越发不肯放手了。”
“若宁,明日我自有法子让她放手。”
“我信你。”江若宁笑着,“你若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站在你这边。”
阿欢立在一侧,听到他们的话,只觉得脸红。
小高子、翠浅不在。
卫什长带了几个人去采买未归,留下的几名侍卫时不时望上几眼,见李观进了飘花园,又坐在花厅与江若宁说话,都充满了好奇。
“少游,我想在京城置一处三进院子。你对京城熟,可有合适的地方。”
李观蓦地忆起定国公府刘家的事,“定国公府被朝廷收回,听说还有好几处别院也要由官府拍卖。想来都是极好的,你若要置产业,这倒是个机会。”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儿。而今,不是只我和阿欢的事,还有好些人呢,总得有一个落脚处才好。”江若宁轻声道:“要不,再辛苦你一些,想法帮我置一处三进院子,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能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阿欢叠声道:“此事,就有劳李公子帮忙了。”
李观道:“欢乡君这话越发客套了。”
阿欢咧嘴直笑。
有了地方,她和师姐在京城就算有了自己的家。
江若宁又道:“若有合宜的田庄,旁的院子,我也再置一些,阿欢大了,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与其他日手忙脚乱,倒不如先替她置些嫁妆。”
阿欢惊呼一声“师姐”,她才多大啊,她才十四岁,怎么师姐就要替她置嫁妆,“阿欢才不嫁人,阿欢这一辈子就跟着师姐,师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江若宁道:“哪个姑娘大了不嫁人,你也是要嫁的。”
“不嫁!不嫁!我这辈子都不嫁!”
阿欢连声叫嚷,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有病,即便好了,也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生儿育女,虽然师姐让唐娘子瞒着她,可她在宫中时,曾让太医给她诊过脉。
太医诊脉之后,面露异色:“欢乡君早年可是受过伤?”
“太医只管告诉我实话。”
阿欢想到年幼时那段恶梦般的生活,即便过去数年,夜深人静,还是会做恶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