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李观负手而立,一袭银灰色绣着《兰亭序》的衣袍越发将他映衬得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头上戴着一顶银质镂空头冠,模插一根嵌着羊脂白玉珠的嵌银钗子,一根银灰色的丝带汇于颌下,他原就生得俊美无双,如今细瞧,更显风度不凡。
“观哥哥……”七郡主快走几步,甜美一笑,就似要飞扑过去一般。
李观连退三步,揖手道:“七郡主请自重!”
“观哥哥。”七郡主柔声轻呼,一脸委屈,眼里含着泪雾。
罗奉侍道:“李公子,凤歌公主决定成全你与七郡主。”
江若宁冷声道:“罗奉侍、七郡主,我何时说过成全?”
七郡主掠过一丝不解,“可你刚才明明说提前添妆……这不是说我要出嫁了么?”
江若宁扫视着七郡主的肚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出阁?我今日与李观登门,就是想我们三人把话都说明白了。李观说,他并没有碰过你,那么七郡主,你来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罗奉侍花容一转,厉声道:“李观,你是不是男人?你糟踏了七郡主,难道你不敢认吗?”
李观端容道:“罗奉侍,我并没有碰过她,她肚里的孩子是谁的,想来七郡主比谁都明白。”
七郡主泪珠滴落,她以为能成的,可他还是不认。
她要怎么办?肚子这么大了。每日不敢迈出双姝院,便是六郡主也不屑与她说话,她有亲娘,还不如六郡主那个自幼没亲娘的,至少顾妃愿意替六郡主张罗亲事,还愿意给她预备一份嫁妆。
可她呢?
母亲原就是地方大员送给敏王爷的美人,母亲的娘家只是地方上一个寻常的小户人家,家业有限,并不能帮衬上她。
七郡主哀声道:“观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信我?”
她要出嫁,要嫁给李观,李观无论是才学还是容貌都令七郡主动心。
李观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认?七郡主,当日我被李赏、李望兄弟灌醉安顿在来旺客栈,待我醒来你便躺在身边,我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碰你。”
罗奉侍张牙舞爪快速扑向李观,李观纵身一闪,罗奉侍又调头奔了过来,如要吃人一般:“你这个登徒子!是你轻薄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李观反问:“七郡主的遭遇令人同情,但轻薄他的绝非在下。”
一直以来,七郡主告诉罗奉侍,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李观的,罗奉侍坚信不疑,现在见李观不认,气急败坏地扑向李观,放开嗓门地叫骂。
骂声传到双姝院里,正在绣嫁衣的六郡主微微凝眸:“出了什么事?”
“六郡主,好像是外头凉亭方向传来的。”
七郡主未婚有孕,这若在乡野人家,不是秘密处杀,便是寻个人家远嫁,也免累及其他姐妹的名声。
可,敏王府是皇家亲王府。
王妃、顾妃都只偏宠着自己的儿女,而七郡主亲娘失宠住在北苑,连带着她也没人张罗婚事。敏王妃和顾妃也甚是奇怪,明明知道七郡主有孕,却个个装着不知,就连敏王也是不闻不问,仿佛出了这等丑事的是别人家。
六郡主的乳娘道:“罗奉侍还真是,出了这等事,不藏着掖着,还敢张扬开。”
不仅罗奉侍如此,便是七郡主也是个脸皮厚的,竟在宫宴上张扬,可奇怪的是:事后,敏王妃、顾妃、敏王爷都没提她给敏王府丢脸的事。这亦让整个敏王府上下猜不透他们的用意。
六郡主道:“莫要出事,我们去瞧瞧。”搁下手里的针线活,带着乳娘、丫头出了双姝院。
如果能帮着劝上两分,也算是皆大欢喜。
七郡主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与凤歌公主抢男人,何况对方,原早就心仪凤歌公主,无论是二人的身份还是出身,亦或是在朝堂的影响力,七郡主都难与凤歌公主相提并论。
凉亭里,李观毫无惧色,拿出一张纸,道:“在下这里有一封《招认书》,十六,念给众人听。”
他原想掩藏秘密,可李家二房和与七郡主齐齐欺骗,当他是好欺的,他若隐忍,却绝不会任人欺凌。
十六朗声诵道:“今岁二月十五夜,因与人争美失利,我于画\舫酩酊大醉,醒来后,我上岸回家,途经护城河畔柳林,意外得见一位绿衫美人……”
原来,今年二月十五,一个少年在护城河畔柳林初见七郡主惊为天人,他发现七郡主周围无人相伴,一时间酒壮熊人胆,色心大发扑向了七郡主。七郡主一个娇俏女儿,哪里抵抗得住,就被李望生生得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