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瑁防备江若宁,江若宁也防备着慕容瑁。
如果只有她信他,像昨晚那样的雷霆行动,不可能不告诉他。
慕容瑁自认做得很好,却不知何时露了行迹,说到底,他还低估了江若宁,以为她是一个女儿家,顶天就是小打小闹,根本没想到她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更是有捅破天的能耐。
“父王,被困暗楼的又岂止二弟一人,还有好几家老爷、公子。”
“好几家?”
敏王审视着长长的队伍,看到了人群里站着的容王慕容植,“慕容琅在不在容王府?”
慕容琅是容王唯一的儿子,更是被容王夫妇宠上了天,他似乎有些日子没见着这小子了。
慕容瑁道:“他绘美人图上瘾,许还在暗楼。”
他可是知道顾逊不在书院,顾逊不在,定是江若宁扮成顾逊入暗楼……
慕容瑁想到此处,心下警铃大作,立时忆起前些日子,顾逊消失过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江若宁似乎并未进暗楼。
坏事了!
如果进暗楼的顾逊不是真正的顾逊,只是另有他人扮成了顾逊。
敏王则关心着今日早朝有多少文武官员没有露脸,“铁骑大将军温修远没在。”
慕容瑁道:“温家嫡系男儿不允纳妾、设通房,几年前他就迷上暗楼那去处,到那儿不容易担心被人发现,还能纵情玩乐。”
这一瞧又发现几位当朝重臣不在,有文有武。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出现。可现在,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便只一个可能:被困暗楼了。
这一回,丢的脸面可大了。
江若宁回到翠薇宫,令宫娥备了香汤,着好中衣,拥着薄衾在凉榻上补觉。
*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领着大总管、近身侍卫一行人进了翠薇宫。
彼时,慕容琅已经醒来,正扯着嗓子大喊:“凤歌!你又干什么了?又与我下安神散,你是不是欺负我惯了。”
这些日子。江若宁给他下了多少回安神散了?想到这儿,慕容琅就气恼得紧,这还是他妹妹吗?别人家的妹妹都是乖巧可爱的,可他的妹妹动不动就在背里黑他一下。
翠浅微微欠身,“琅世子。公主是不想你冒险,她的一片苦心……”
“她一个弱女子做得,为甚我这堂堂七尺男儿就做不得?”
慕容琅愤然气急,直往大殿冲,打起珠帘一入,却见大殿上多了一个人:皇帝坐在凉榻前的太师椅上,正满是探究地凝视着睡梦里的江若宁,她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似做了一个好梦。
“子宁拜见皇伯父。”
皇帝指了指榻上的江若宁。
他今日才知道,这丫头还会造火蒺藜。其威力原在兵部火蒺藜之上。
她到底还会什么?
她就像一个宝库,等着被人发掘。
慕容琅走到榻前,细细地打量着江若宁:“臭丫头!又对我下安神散,她到底干什么了?”
小高子道:“公主是不放心,这才扮成翠浅的样子跟着温大人出宫。”
慕容琅一脚踹了过去,“你既知道,为何还由着她。”
小高子道:“琅世子,她是公主,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可管不得她。”皇上都说不许她出宫。可她嘴上应着,回头还不是偷溜出去了。
皇帝想着今日得到的消息,还多亏江若宁去了,若不是她在松柏林里一炸。那口填满了尸骨的枯井就不会被人发现。
今晨,明镜司的掌司大人邱旺得到消息带着刑部捕快去松柏林查看,林中散落着骨骸,树上亦挂着骨骸。之后,邱旺师徒更在一个小土包附近发现了一口枯井,里面又有数具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有的新死不久。年长的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年少的方才六七岁,皆是最近两三月死去的。
大总管笑道:“皇上,凤歌公主睡得正香呢,是不是回御书房?”
“派人把今日的奏折取来,朕在翠薇宫大殿上批阅。朕真担心一离开,这丫头又跑出去生事,回头还不得把天给捅破了。你说她明明是个姑娘,怎的就这么不让朕省心。”
这话原是该带着责备,可从皇帝嘴里出来,竟带了一股子宠溺的玩味。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江若宁,比如那火蒺藜,还有,连他的十二肖也只探到有三条密道,她又是怎么发现第四条密道的,这是运气好,还是她判断出来的……
江若宁若是男子多好,行事看似胆大,实则步步有用意。皇帝可不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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