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活着,河土柱就说她病重,而今倒真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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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阁。
江若宁静静地坐在榻上,努力地想要忆起关于江氏的事,然脑海里却是一生空白,忆不起她,在密道再见江氏,她却觉得亲近而熟悉。
蓝凝一觉醒来,见闺阁中有忽明忽暗的灯光,定睛一瞧,只见江若宁坐在榻前蚊丝未动,初以为是错觉,揉眼一眼真是她,翻身扱鞋,“公主,你出关了?”
“蓝凝,我梦见江氏了,她……没了,她告诉我,她是被不孝儿孙给气死的。我得回青溪县祭奠,晚日一早我就入宫向父皇求恩旨。”
“公主,青溪县离京城可有八百里之遥。”
“快马加鞭,也不过几日时间。你遣人去问问尚欢,问她要不要回去瞧瞧,我记不得过往,带着她倒也方便。”
次日天未亮,江若宁就起来,乘辇入宫。
待皇帝下朝,江若宁便去求恩旨。
皇帝听到江若宁的理由,“你梦见她没了?”
“是,父皇。”
“许只是个梦。”
因为一个梦,她要离京去奉天府,这理由太过荒诞。
“请父皇代儿臣查证,若属实,还请父皇恩准儿臣回青溪县拜祭,若没有姥姥养育之恩,便没有若宁今日,儿臣向父皇请赐恩旨,封河家长房媳妇刘氏翠钿为八品孺人,封河家次子媳妇石氏大妹为八品孺人,封河家幼子媳妇罗氏福为八品孺人。”
这种敕命封赏,就是个虚名,但能得百姓敬重。
“瑷儿,你怎不请赐河家兄弟?”
“河家长子,早前还算敦厚,只打有父皇所赐的良田财帛,早失本性,被个女人搅得家宅不宁。河家次子,早被荣华迷失本心,更因此轻薄发妻,为儿臣所不耻。倒是这河家幼子,还算有些良心,只是河德平之妻石氏,却是个爱搅事的,长子、次子媳妇换了人,现在又********嫌弃幼子媳妇,想当初,河家不过刚过温饱之日,罗家把女儿嫁过来,她是何等得意,而今有一个富商之女,一个人举人姑娘,就嫌人家出身秀才人家,身份低微。”
她答应了江氏要护刘氏母子周全,便不能失了本心。
这石氏以前就是个捧高踩低拧不清的。
********想给三个儿子换妻子,却忘了她自儿个是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她心思膨胀,江氏又怎会被活活气死。
江若宁又道:“儿臣此去奉天府青溪县,想将河家三房一家接来京城,届时再求求七皇兄,请他帮忙给河水柱在户部谋个小吏差事,河水柱会做账房,人倒也本份,胆小心细,这样的人虽不能成大事,但在户部理个账还是成的。”
皇帝道:“朕令大总管去查核,虽你所言所属,朕恩允你走一趟奉天府,不过……”
“不过,御史那边接到奉天府通政司的密函,说官商勾结,你二皇兄是今届会试的主考官,你七皇兄亦有差事,朕欲让广平王走一趟……”
四皇子广平王,性子太过绵软,缺乏主见,有江若宁同行,皇帝方能放心,他总不能养出几个废物儿子来,总得放出去磨砺磨砺。
大总管的速度很快,近晌领了差,夜里就得到了通政司从奉天府那边传回的消息,“三月十五酉时,青溪县河孺人逝。”的飞鸽传书小字条。
皇帝看罢,“着翰林院拟旨。”
此日江若宁醒来,小马一路飞奔,“禀公主,皇上答应你与广平王前往奉天府吊唁河孺人了。”
皇帝要派广平王去奉天府查案,总不能明说,正差一个合宜的理由,江若宁便给了。
“何时启程?”
“明儿一早。”
江若宁忆起自己与慕容刚的约定。
“赶紧令宫人拾掇,碧嬷嬷、翠冷、你定是要随行的,你与碧嬷嬷商量一下,再挑些个机警的宫人同行。我今儿去天牢办件大事,不能搁耽,午后就回来。”
江若宁换上随常衣裙出宫而去,直接进了刑部大牢。
她刚入地牢,来旺揖手禀道:“凤歌公主,沙狼昨儿夜里暴毙而亡。”
“知晓了!”她入地下寒铁水牢而去,“莫跟来,本公主要问慕容刚一些事。”
她静静地立在慕容刚面前,目光相对,“慕容刚,想明白了?”
慕容刚不语,这几****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谁告诉你关于龙隐岛之事?”
“天知地知,你既做了,就不怕让人知道。”她轻移着碎步,“我再给你十息,你不交出龙隐军兵符也无碍,我会把两龙秘密告诉朝廷,朝廷如何应对,就不是本公主该管之事。”
“你真的会放过夫人母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