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就乱着,三顺儿一路急奔进了大殿,俯身道:“启禀皇上,太上皇又绝食了,直说要饿死自己去找太后。”
“让太子去劝劝他吧!”
太后去了,太上皇一天三闹,先是挑剔饭菜不可口,再是说要绝食,要找太后,皇帝劝不过,不被他指着鼻子骂一场,唯有慕容琪过去,太上皇还能听上几句。
凤歌的死,荣宁宫上下皆还瞒着。
现下又多了个容王。
三顺儿这会子来养性殿搬救兵,太上皇那儿则一个人溜出了荣宁宫,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御花园里,几个宫人挤在一处正在小声议论:
“昨晚的雷真够吓人。”
“容王薨了!”
“容王怎么就薨了?”
“凤歌公主没了后,容王就病倒了。虽有太医调理却悄悄告诉了容王世子,说他身子早就油烬灯枯了。”
“也太突然了,太后与容王就相差一月呢,这……”
“昨晚夜里又有天雷,宫里有谣言,说上天降福星临世托生皇家,朝廷和皇家却没护好福星,害她枉死,这是上天示警!”
太上皇穿着一袭蓝色袍子,又长得清瘦,瞧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老太监,一些老太监为不让瞧出来,故意贴几缕白胡子上。“你们几个,在这儿说什么?容王、凤歌……”
“见过老公公!”几人行礼。
太上皇大怒:“问你们话呢?”
一个宫娥壮着胆儿道:“回公公话,我们在说昨晚的天雷。”
他是太上皇,哪里长得像公公?不就是清瘦了些,这些宫人越发没个眼力劲。
“凤歌、容王又怎么回事?”
宫娥答道:“回公公话,凤歌公主八月初一被害仙逝,太后八月初七没的,今儿是九月初七,听说容王今晨薨了!”
“容王……阿植……阿植没了?”太上皇沉吟一声。
三名宫人一听他唤“阿植”立时忆起荣宁宫的太上皇,三人吓得连连磕头,“请太上皇恕罪,请太上皇恕罪,凤歌公主好好的、容王也好好的……”
“不让孤杀人,就给孤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凤歌和容王怎么就没了?”太上皇揪住宫娥的衣襟,眸露恼意,即便是老了,龙就是龙,光是一瞪也能吓住宫人。
宫娥颤颤栗栗,哪敢多说,皇帝和太子下了禁口令,要瞒着太上皇,怕他年纪大了,承不住打击。
“说!再不说,真当孤不敢杀人!”
宫娥打着抖,摇得像树上的秋叶。
“乖,小丫头告诉孤,你说了实话,孤不杀你,也不让人杀你。”
“谢太上皇,是……凤歌公主八月初一没的,听说温令姝喜欢李状元,便与人使计……”宫娥先还结结巴巴,后面就把她听来的事细细地说了。
温令姝犯下大罪,被刑部下了大牢,温家上下没一个人敢求情的,听人说有人去西山县请梁氏出面,梁氏听说了原由后,轻叹苦笑,道了声“温家大势已去……”便闭上双眼沉思良久,又道:“思远父子请辞官爵,由二房顶替三房在族中的地位,三房一家老小回转西山县。”
温令宥今岁刚高中,正盼着大展宏图,一胞同母所出的温令姝就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还闹得人尽皆知,谋害皇家公主惨死,这罪名可不小。
太上皇听罢,难怪太后在世时说要请凤歌去行宫,二安子、三顺儿两个就说她外出办差,这孩子已经没了,“可瞧见尸首了?没见尸首许就没死,就与当初的太子殿下一样。”
宫娥道:“禀太上皇,凤歌公主落下鳄鱼湖后被几十条鳄鱼抢食,当时有祝侍卫、李状元亲眼目睹,为抢回骨骸,祝侍卫、李状元都身负重伤,李状元至今还在府中将养。”
“可抢回来了?”
宫娥摇头,“前些日子,太子妃召了容王世子妃入宫相问,骨肉……都……都被吃了,被天雷霹死的鳄鱼肚子里倒是发现了两根女子腿骨、肋骨,大理寺的仵作说,骨骼的年纪倒……倒也凤歌公主相似,后来寻到了一具头骨,又请了刑部仵作、太医验证,又请了大理寺的瞎子差役复原头骨,复原出来有……与凤歌公主有分分相似,现已认定是凤歌公主的骸骨。”
那些鳄鱼可是要吃人的!
吞下去是血肉,过上些日子,怕是连骨头都给消化掉。
太上皇轻叹一声,道:“温家何时出了如此歹毒之人?盛名之下是不符实!”他转过身去,脑海里浮现出江若宁的音容笑貌,那是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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