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宫中贵人,非改说成要从女学堂里挑。”
翠浅见成功岔开了碧嬷嬷的话题,又道:“宫中可有皇后娘娘庇护着,入宫的宫娥听说都进了尚宫局,这不过是换个地儿让她们学习,无论是针工局、花木房、还是司宝房,那可都是一等一学技艺的好去处,再过上十来年,她们一出宫,还不都回青溪县女学堂呢。
上回我与四太太提到这事,她还说,瞧着这劲头,下届选宫娥怕是就从京城女学堂挑贫苦姑娘入宫了,这不是选宫娥,而是挑人入宫学技。这法子倒是好的?”
碧嬷嬷原本气恼,一想到数年后青溪县女学堂、女子作坊不差管事、先生,立时就乐了,“听你一说,倒像那么回事。你也是宫里出来的,瞧这李四太太的规矩还不错。”
翠浅算瞧出来了,碧嬷嬷分明就是不愿指点,眉眼里都带着不屑,甚至还有淡淡的恨意,许是恨江若宁抢了凤歌公主的未婚夫。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若李观坚持不娶,碧嬷嬷提起时又轻叹一声,希望他早日娶妻生子。可李观真娶了,过了自己的日子,碧嬷嬷又替凤歌公主抱不平,连带着看江若宁的眼色都不满。
翠浅也觉着江若宁的规矩礼仪都学得不错,福了福身,“今儿多谢碧嬷嬷了!我家四爷备了厚礼!”
“我什么也没说,都是你教得好。翠浅,瞧不出来呀,你还真是凤歌公主的好丫头……”这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反话。
碧嬷嬷觉得还是不收李家的礼好,收了礼,就如同她背主一般,凤歌公主待她可不薄,这种事她可不干,即便人死了,她也不会去做。
翠浅轻叹了一声。
十六从外头进来,“碧嬷嬷怎了?”
“心里咯应着呢,根本就不想指点四太太。”
“他不知实情,你别怪她。这件事,四老爷又不愿太多知道。”
翠浅道:“我怪她作甚,各有各的道就是了。”
十六嘻嘻一笑,“刚才四老爷唤我过去了,他说除夕祭祖,要让我爹入李家宗祠,就记成李氏族人,今儿把我的卖身契给发还了,连我姐姐、姐夫也要脱了奴籍,往后就与李家族人一样,能分族里的田地耕种。
四老爷说等祭祖改了族谱,我就是他的族弟了,往后人称一声十六爷,说十六这名字能作乳名,但大名还得请族老们另给改一个。”
丈夫不是下人了,那翠浅的儿子五斤也是良民。
“四老爷怎好好想到这事了?”
十六眸光看着还在练路姿的江若宁,低声道:“四老爷说是四太太求来的。族老们早先不同意,听说四老爷要出仕,过完年节就要赴京上任翰林院做学士的任命文书,便同意了。说这辈份就照了嫡系这代的来,但我人算是族弟。”
翠浅定定地看着江若宁,心下暗潮汹涌,“古人诚不欺我,人性本善,这好人就算忘掉前缘,性子也是好的。倒是那个温令姝,做了那么多恶事,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她怎么不死?不去受苦、受罪?”
“别气,别气了!”十六小心地安慰着,低声道:“刚怀上身子呢,可不能气,小心六斤。”
翠浅挑着眉头,“你到底会不会取名儿?五斤生下来只五斤,你就说取名叫五斤,若是个女儿,再叫六斤,我可不依。”
十六陪着小心。
翠浅厉声道:“听说敏王世子而今宠信温令姝,帮着她打压世子妃呢,这还不是瞧着敏王妃没了,想依仗温家得势。”
薛玉兰听了江若宁当初的建议,她做主把温令姝配给了敏王世子慕容瑾,敏王世子妃原与敏王妃亲厚,婆媳俩得了薛玉兰的暗示,没少打压温令姝,再因温令姝在京城的名声,京城贵妇、贵女也不屑与她往来。
两年前,敏王妃仙逝。
温令姝也不知与慕容瑾说了什么,一时间敏王府后宅方向急转,温令姝还得了势掌了后宅打理权。
江若宁走了好几个来回,见翠浅与十六嘀嘀咕咕,问道:“你们在说甚?什么温家得势,哪个温家?是武将第一世家的镇东王府?”
自打温鹏远接掌东军都督一职,镇北王府就改作“镇东王府”。
翠浅道:“四太太问这作甚?那一家子就没个好人,尤其是温令姝坏透了。”
“四老爷要出仕为官,万不能恃强甚弱。”
翠浅连声应“是”,“太太今儿也走了大半晌了,不如回屋歇下吧。”
江若宁道:“你不是说碧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怎的我瞧着她好像不喜欢我?”
“不过是不相干的人,太太不必往心里去。”
翠浅暗暗叫苦,以前江若宁呆傻傻的,今天就忘昨天事,他们每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介绍,介绍完自己,还得介绍她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