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江若宁则想:翠浅是什么来头,在京城的熟人不少,入京没几日,就有不少访客。
次日一早,绣娘上门了,之后又有京城著名的首饰铺子也上门了。
翠浅选了式样、花色,给她和江若宁各做了两身锦袍,又配了头面首饰,她现在是小吏官太太,蓝凝让她去,怕是要问江若宁的事,她是陪江若宁入宫的。
晌午刚过,江若宁正拿着笔与李康玩,李康拿着笔,在纸上这里一点那里一画,身上套了江若宁用李观旧裳改作的罩衣,也不怕弄脏,倒是那一张小脸也被沾上了墨汁,惹得江若宁哈哈大笑,只觉有趣。
想她也是堂堂现代高科技的技术鉴定人才,而今就成了一个内宅贵妇,朋友只一个——翠浅,除了和翠浅说话,就只能在家陪儿子。
服侍丫头白芷道:“太太,安和院那边有客人来了。”
白芷、白芹两人是江若宁院里服侍的大丫头,是李观从三房家生子里头挑出来的。两人私下里觉得怪异,怎的翠浅的朋友比四太太的还多,天天都有人来访,虽送的都是些寻常的礼物,但她们就见不得翠浅跟前的服侍丫头炫耀的样子。
江若宁道:“我是孤女,没亲戚没朋友,你们知道的,不过我觉得挺好,要不我绘几幅画卖,到时候得了赏钱……”
她听翠浅念叨过,她曾经在钱塘开过书肆,生意挺好,她把赚来的钱都捐给寒山寺施粥了。后来他们离开书肆,那铺子就给了当时帮她的一对兄妹俩,说是叫盘子、碟子的。那原就是赁来的铺子,书肆生意也不算多好,转了就转了,还省得每月交房租。
*
安和院。
蓝凝正在问江若宁的事。
翠浅将这几年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她现下可大好了?”
翠浅道:“怀济大师叮嘱过,她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免她被人当成妖怪。这几年,四族兄带着我们四下给她求医问药,但凡听说医术好、有些修为的高僧、道长就前去拜访,其间也不乏被人欺骗钱财,要不是李家三房的家底厚,寻常人都快撑不住。
四族兄就一个念头:得把她治好了。病重的时候,头天的事,第二天就忘了。四族兄和我们夫妇,每日都要重复地介绍自己是谁,她是谁。后来她生康哥儿,郎中都说她体弱,不能生孩子,怕一生孩子就没命了。
接连三个月,四族兄与我们都说不要孩子,明明都记不得了,每天一听我们劝,嘴里就嘟囔说她要宝宝,谁也不能抢她的宝宝。我们天天重复,她也坚持要生。
生康哥儿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提着心,就怕她有个好歹。生下康哥不久,她就傻了,用法力高的道长话说,她魂魄都散了,正常有三魂七魄,她就剩一魂两魄,这样的人居然能活着,还真是奇迹……
后来遇到怀济大师,他念了七天的安魂经,才勉强替她保住了最后的一魂三魄。他说是她舍不下前世的人和事,还想与我们在一起,又不愿按正常的人转世投胎,怕忘了我们,硬是不喝孟婆汤回来,这才落到如此地步。怀济大师说,这是她的执念太深,舍不下亲人朋友所致……”
翠浅想着那些日子,李观每日提心吊胆,就怕突然间她就没了,再也回不来。翠浅也是早晚拜菩萨,希望神灵能够保佑她。
蓝凝听得泪光盈动,“后来如何康复的。”
“怀济大师出了趟远门,说她前世乃是上善之人,求了他朋友给配了几丸药,服下后又用了招魂术,把她丢失的魂魄给寻了回来。人是好了,以前的人和事却又全忘了。我们离开菩提寺时,怀济大师叮嘱,说她的事越少人知晓越好。后来调养了一阵子,四族兄见她一****好了,就带了她回青溪县。”
“出算是苦尽甘来了。”
翠浅恨恨地道:“她受了这么多苦,温令姝照样逍遥法外,荣华富贵……”
蓝凝粲然笑道:“这许是报应罢,温令姝又能好到哪儿去,她是生了一个儿子,而今快要四岁,居然是个天生的傻子,直到现在就只会唤一声‘爹、娘’。与敏王世子妃争宠斗狠,仗着娘家人的势,处处要强。
她争一阵又有什么意思?她再不能生了。
这辈子就那一个傻儿子。
敏王世子妃知她不能生,不想与她斗,她年轻时还能快活着,你且瞧着再过些年,怕是连敏王府一个侍妾都不如。”
翠浅喜道:“真的?”
蓝凝见四下无人,低声道:“是小邓搞的鬼,温家派去给她接生的稳婆在半道就被换人,换的是宫里的稳婆,蹭她生下孩子后就让稳婆动了手脚。你是知道的,这宫里的稳婆想让一个女人再不能生,还不容易被人瞧出来,手段多的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