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房,赵彦清直接往前院去,似乎这内宅一步也不欲多留。
察觉到有人快步跟来,赵彦清原以为是来劝他的大丫鬟,他回过身厉声道:“回去告诉夫人,她若再闹,我不介意把她送回陶府去!”
怜雁被他震怒的声音唬得肩膀一颤,她着实想不到赵彦清与陶氏竟夫妻相离到这个地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赵彦清亦惊了惊,眼前的丫鬟是个眼生的,并非陶氏身边的丫鬟,且见她被自己唬得愣愣的,蹙了蹙眉,问道:“你是哪里的丫鬟?”他并非随意迁怒之人,即便此时怒气未消,然问话是仍然放缓了语气。
而怜雁已后悔跟上来,虽说解语花惹人怜,可撞在枪口上便不妥了,且像赵彦清这样俊朗的主子,心思不正常想着往他身边凑的丫鬟必然不少,兴许一眼便能看穿怜雁的心思。
她着实性急了些,可也怪不得她,潜生这个年纪,本该是读书用功的时候,虽说回事处地方不错,可若在那待上一两年,说不定他就真的成为做小厮的料了。
听闻赵彦清问话,怜雁方回过神来,低头敛目道:“奴婢是厨房里打杂的,跟着秋霜姐姐送午膳到这里,正要回去。”幸而她还未跟着赵彦清出了垂花门,这儿亦是回厨房的路,这慌还能圆过去。
赵彦清却多看了她两眼,仅是个灶下婢,方才对上自己的怒斥竟只是怔愣而丝毫无惶恐之意,回话亦无怯意,他知道自己在仆从眼里一向威严,便是管事仅对上他的冷脸亦会战战兢兢,何况盛怒中。
稍一打量,他便认出来了,是常武带回来的那个林府家生子,当时蓬头垢面的,只记得眼眸灵动,似乎是个有灵气的,倒没想到面容亦是姣好。当时留下后他便没再往心上去,原来她去了厨房。
怜雁此时则没那么多心思,若问她为何毫无怯意,这怒气本就非冲着她,她何须惶恐?连故作惶恐的想法都没有,却不知因此而被赵彦清留了意。
“你便是常武带回的那个丫鬟吧?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几番心思回转后,赵彦清的怒气便消了下来,语气和缓道。
怜雁没想到他还记得,毕竟连常武都未能将她认出,不过于她而言,赵彦清记得她,着实是件好事。
怜雁道:“是,奴婢怜雁,幼弟潜生在回事处做小厮,谢侯爷记挂。”
赵彦清倒不觉得他记挂上了,若问为何能记得,无非是听闻她是林府里出来的,留了分意罢了,兴许还因为第一回见她时便觉得好似见过一般。
这么一想,他又打量了怜雁几眼,确着实想不出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少时他没少去林府,见过这丫鬟也不一定。
怜雁此时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劝和,踌躇片刻后,还是觉得说上一说为好,也可加深赵彦清对自己的印象,况且现在看他亦无方才的盛怒。
她道:“奴婢方才听闻侯爷与夫人争吵,奴婢觉得,侯爷此时与夫人不和,实属……不该。”她抬眸看了眼赵彦清,果然见他脸色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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