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怜雁自然不可能很快睡熟,相反,她还清醒得很,忽然来到陌生的房间,一时间也适应不过来,一会儿觉得床板太硬,一会儿觉得地龙不够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现在又睁着眼睛盯着床幔发起呆来。
赵彦清进来的动静,她也听见了。见他放下身段夜深了还过来,怜雁心里稍稍好过了些。她心里头还是盼着赵彦清过来解释一番,哄一哄她的。只是他若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才不会轻易原谅他。
怜雁翻了个身面朝里,闭目假寐起来。她听到赵彦清的脚步渐近,然后感觉到身侧一阵窸窣,是赵彦清上了床。
怜雁装不下去了,翻身坐了起来,紧抿着唇瞪他。
赵彦清惊了惊,尔后轻笑起来,“原来你没睡着啊!”
“难为侯爷屈尊到这东小院来,这儿可容不得您这尊神。”
赵彦清苦笑,上前揽她,“气性这么大。”
怜雁甩开他的手,别过头去不说话。
还真是气狠了,连质问争执都没有,赵彦清暗暗叫苦,解释道:“我知晓你在为亲事生气,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论是现在娘操心着开始提亲,还是将来日子定下,不过是瞎折腾罢了,陶七小姐绝对不会嫁进来的。”
怜雁气得冷笑道:“你这会儿是这句话,等陶七小姐的花轿都抬到门口了,你莫不是还是这句话?”
赵彦清又来揽她,这回不再任她甩开,动作带了点霸道,不容怜雁挣脱,紧紧搂着她,下巴靠着她肩窝,道:“你该相信我的,阿筠……”
怜雁心头一颤,阿筠……他竟唤她阿筠了,她有多少年没听到别人唤她这个名字了?没有想到再一次听到是在这个时候。
不同于母妃的温柔,父王的威严,也不同于林泰的欢快,赵彦清的这一声阿筠像是带着无限的宠溺,又有那么点无奈。
就这么一声阿筠,竟叫怜雁即刻丢盔弃甲,原本僵直的身子很快软在了赵彦清的怀里,竟有些泪眼朦胧起来,她哽咽着道:“你既唤我阿筠,就不该让老夫人再提你的亲事……”
“我知道,是我的错。”见怜雁松了口,赵彦清立刻认错道,“是我思虑不周了,让你受了委屈。”
怜雁却没因此就让他蒙混过关,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门亲事既已定下,我便不能毫无缘由地给拒了,别说陶家,就是娘那里也说不过去。”
怜雁杏眸一瞪,“也就是说你还是要娶?”因还泛着几点泪光,模样娇嗔又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赵彦清心头一动,凑上前细细吻她眼角,将那莹莹泪光拭去,道:“我之前就说过,会有变数的。”
“那你倒是说说,会有何变数?若现在开始提亲,约莫日子最迟就在明年下半年,哪儿来的变数?”
见怜雁又要恼,赵彦清声音温和地道:“莫急,你且听我说。若要制造些变数,那还不容易?原先我想着使个法子让陶家主动退亲,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你可知道,被你赶去庄子的那个陶家陪房,都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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