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什么都可以

    “这地方来去的人太多，如若有谁消失，是不会有人问为什么的。”

    窗外的雨急促的下个不停，随着女人无情的话语落下，桌上原本就摇曳得十分剧烈的微弱烛光亦是随之突然熄灭。

    一片漆黑中，裹着一身被雨水浸得冷硬的粗布衣衫，惨白着脸的叶脉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寻不到，还是寻不到，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呢？雷雨轰鸣，无人回应少女的问题。

    看着外面出门就倒下了的人，安坐在屋内的女人皱了皱眉。但看着桌上微微发着莹光，组成一个“琼”字模样的玉佩。有些晃神的轻点玉佩片刻后，女人伸出了右手，竟是毫不费力就将叶脉吸入了屋内。

    点点清雾笼罩的山间，在野雉照常的鸣叫中，太阳也一点点的升起在空中。而伴随着金辉对这片清秀山林的照拂，破旧的竹屋内，面色苍白的少女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嘶哑的女声在少女的床头响起。

    寻着声音，少女望向来人。看清那人的模样后，少女瞳孔微缩，随后清咳着开了口。“谢谢你救我。”

    背对着阳光的女人见到少女的反应，微微勾了勾娇艳粉嫩的左侧唇角，同时将左手指尖微微闪光的银针隐入袖中。把手里漆黑的陶碗递给叶脉示意她喝了后，女人缓缓转身。

    率先从阴影中露出的是女人的左脸，一眼看去那隐约露出的左侧脸颊光滑细腻，眉眼精致。即便不看全脸，也赫然是位倾国美人。

    然而，只有刚刚注视过女人全貌的叶脉知道，那女人有着一张，仿佛是被强行拼凑过的面容。左脸倾城，右脸修罗。

    想起刚刚自己看到女人面容时，她那无机质右眼中闪过的光。叶脉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恐怕现在自己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尽管如此，叶脉也知道这里的人从不多事，这女人昨天已经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现在为什么又要救自己呢？

    想到这里，将手里的药碗搁置一边，看着女人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的背影。叶脉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昨夜，您为何要帮我？”

    “因为你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只是回答你一个问题，并不够作为报答。”女人头也不回的答道。

    这样吗？听到回答的叶脉微微垂眸，哥哥，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呢？哥哥，又到底去了哪里！

    “你现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到中午差不多你就能下地了，到时候你就走吧。”

    拿着药箱已经走到门口的女人，突然回头说道。

    听到这话，叶脉微微一愣，随即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艰难走到女人面前后，叶脉猛地跪下，看着女人皮肉外翻，密布着焦黑纹理的右脸抿唇坚定道：“我不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留下，带我到地下去找我哥哥。”

    “什么都可以？”听到这句，女子微微垂眼看向叶脉。

    “对，什么都可以。”叶脉咬牙回应。

    审视一般扫过眼前虽然摇摇欲坠，但依旧笔直跪着的少女。待看到叶脉脸上虽然有些蜡黄，但仍旧十分细腻的少女皮肉时，女子微微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

    “好，那你就留下吧。”

    等女人走后，一直强撑着的叶脉松了一口气。等回过神来后，叶脉的后背都已然汗湿。

    尽管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刚刚失去了弟弟的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而她，也必须要找到现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的哥哥，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