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儿子都在前线浴血奋战,作为家属,我也卯着劲,宁愿累死也不能拖了后腿。粮草供给关系着将士们的生死存亡,我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细心打理,唯恐出了差错。可惜事与愿违,即使我提前放出了“贪墨者死”的狠话,仍旧有人为了五铢钱铤而走险。看着马良呈上来的密报,我几乎恨不得将这些贪得无厌的硕鼠生吞活剥。
一个运粮小官就敢瞒天过海,私自将军粮贩去曹地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吏,有本事瞒报阵亡士兵人数,轻而易举地吞下上千人的空饷,他的上级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一切都是书吏的个人行为。“他可真委屈。”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没有沉淀出千帆过尽后的豁达也就算了,居然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地上装可怜,实在令人鄙夷,“可惜我平安汉容不下这种酒囊饭袋,命人拿住后就地正法吧,正好可以杀一儆百。”
钱乃心魔,即使施以重刑,仍不能抑制贪得无厌者的*。贪官们并非全都身处高位,很多人甚至从未在要害部门供职,若是在和平时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上峰和同事监督,并不存在贪墨的机会。可是,战争打乱了一切。为了击败曹军,刘曦在军队之外组建了军事部,临时从各地、各部门抽调人手进行人员调度和粮草押运,一些心智不坚定的官员猛然间发现财富唾手可得,一不留神就误入歧途,成了金钱的奴隶。
虽然处决了个别败类,但我知道,更多的贪官污吏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吸取民脂民膏。可惜的是,短期内我只能按兵不动。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战时不同以往,在前线消耗巨大的情况下,维持后方稳定是第一要务。否则倘若贪官狗急跳墙,我和刘曦就将被内外夹击,情势愈加艰难。
目前我所能做的,就是让马谡将已查实的贪官姓名记录在案,只待战事一了,便开启秋后算账模式。
与此同时,我还密切关注着江东的异动。孙刘两家虽然已经联姻,但与刘曦、孙尚香的貌合神离异曲同工,江东和平安汉也不断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互派斥候、细作本就是各方势力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有了联姻的幌子,孙权往汉中派遣间谍愈加方便,无论是哥哥给妹妹送家乡特产,还是借着吴老太的名义给女儿送厨娘陪房,都名正言顺。更别说孙尚香一心向着娘家,本身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特务头子,还未等我将刘曦“去世”的消息公之于众,她便已经心急火燎地派人通知了江东,妄想与孙权“里应外合”夺取荆襄益政权。若非刘曦顾忌曹操,在击败曹操之前不愿撕毁孙刘联盟,恐怕此时江东和平安汉已经开战。
饶是如此,江东依然蠢蠢欲动。孙尚香政变后,身边一应丫环陪房或杀或关,已经所剩无几,被留下的几个早年便已变节,我从中挑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机灵的丫环,让她利用孙尚香联系江东的秘密渠道告诉孙权“夫人几次试探都被公主挡了回来,王府虽然在筹备丧事却一直未见王爷尸身,因此刘曦的生死扑朔迷离,不得而知”。孙权虽不似曹操多疑,但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他不谨慎。果然,自以为得到了准确消息的孙权嘱咐孙尚香“继续刺探”,江东兵依旧按兵不动。
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曹刘交战的战鼓将将擂响,孙权急调十万大军练兵的消息便接踵而来。作为曹刘之战的第三方,孙权练兵的目的耐人寻味。虽然有人认为孙权此举只为秀肌肉,但大部分的汉中谋臣都赞同他将主动参战,只是他究竟是打算助刘攻曹还是助曹攻刘还有待商榷。由于刘孙联盟的存在,理论上孙权应该助刘攻曹,否则就会背负上背信弃义的污名。可是刘曦与曹操的军事实力差距明显,且又有刘曦死亡的传言,难保孙权会因不看好我的领导能力而转投曹操怀抱。后世常有人以赤壁之战前孙权力排众议、拒不降曹的事迹来佐证孙权的“王者霸气”,说他并非是能够屈居于人心的庸才,我认为却不然。当时江东虽然战力不足,但联合上刘备的实力,对上曹操并非没有一拼之力。如果换一个情境,孙权明知自己实力不济却还是坚持一意孤行、力战曹操,那便属于不自量力,而不是王者霸气了。
成王败寇,古今一理。
我问向庞统道:“依先生之间,孙权意欲为何?”
庞统答道:“主公败,则落井下石;主公胜,则与主公合力瓜分曹操领地。”
说到底,还是要看前线的输赢。
庞统能够看穿孙权的墙头草属性,刘曦以及在他身边的郭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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