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战功赫赫,且进展最顺,你不入滇谁入滇呢?”
见洪承畴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吴三桂有些着急,道:“学生所想,老师当真不明白吗?”
“老夫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却不是能做主的人。老夫如今境遇,嘿嘿,也是个局外人,这点,想必你心中也有数。”说完,洪承畴饶有意味的看了吴三桂一眼。
吴三桂心中仍是困惑,他道:“西南方略乃老师一力推动,三路兵马入滇,哪路先哪路后,老师再无决断之权,进言几句总是能的吧。”
“你们啊,前明时你们辽东军便常这样做,如今大清了,你们还这样做。你可知你那想法既是保存实力,也是拥兵自重,乃朝廷大忌也。”洪承畴摇了摇头。
吴三桂忙道:“学生不敢拥兵自重,否则当日也断不会降了大清,学生所想只是让麾下子弟有所善终而矣。”
“你不必掩饰什么,这世上事,老夫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其实这事并无什么大不了,你便是一见老夫就道出,老夫也不会怪你什么。早道早好啊...”
“早道又怎么好?”
洪承畴今天说话很是有几处莫名奇妙,让吴三桂越听越是糊涂。
“早道,就免得老夫大费周折。”
“老师这话意思是?”
“你早说,老夫便早教你,怎么,你平西王如今真是贵人了,连老夫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却不知老师有何教我!”
“老夫能知如何办?”洪承畴嘴里说的是没办法,眼睛却是盯着吴三桂。
吴三桂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就跪在洪承畴面前,道:“望老师不吝赐教,学生当铭心刻骨,至死不忘!”
见吴三桂终是明悟了自己意思,洪承畴便赶忙扶起吴三桂道:“平西王言重了!你我本无师生之名,平西王如此看重老夫,纯粹是抬举老夫。老夫哪有不知之理?只是以后,老夫若有不顺,望平西王也多担待些。”
吴三桂不知洪承畴所说不顺指何事,但却立即道:“三桂若得恩师相助,必然厚报恩师也!”
吴三桂故意将“老师”换作“恩师”。洪承畴听出他称呼改变,“老师”变“恩师”,其中意味可是大了。
“依恩师之意,学生该如何为之呢?”
“你原先是准备如何说的?”
“入黔以来连战不断,伤亡颇重,军士疲惫,不能再战。”
“军士疲惫,终有恢复之日,伤亡再重,也有补充之时。”
“恩师之意,是告诉学生即使以此搪塞也非长久之计么?”
“老夫什么都没说。”
“此策不行,老师可有他策教我?”
“永历不除,朝廷难安,若你久不能入滇,必让朝廷生警惕之心。”
“恩师之言甚是!只是学生不知如何应付?”
“贵州境内土司中不安定之徒甚多,这些人必然生事。”
“多谢恩师赐教!”
吴三桂心中大喜,洪承畴分明告诉他,他可使贵州土司不时有动乱之假象,这样一来多尼也好,清廷也好,便无法让他马上进军云南,间接保存了他的兵马实力。说透一点,就是养贼自重。
洪承畴却是依然不动声色地道:“平西王不必过早谢我!土司虽可作乱,平西王亦可平之,但其戏不能长作!”
吴三桂忙再请教:“恩师明鉴,学生愚钝,无法想出万全之策。”
这一回,洪承畴却是突然沉默下来,手指在桌上轻轻的叩动着,半响,忽的对吴三桂道:“你可知今日信王爷为何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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