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旨封周士相为亲王,而朝廷上下对此一无所知,有心人一想就能明白这事定然有假。
徐应元想了想,轻声一笑:“正大光明的圣旨肯定不行,咱们改衣带诏。”
“衣带诏?!”
郭绍再次呆住,他如何不知衣带诏。汉献帝时,曹操迎奉天子迁都许县,与汉献帝生矛盾。汉献帝用鲜血写出诏书缝在衣带里,秘密传给董承。董承对外宣称接受了汉献帝衣带中密诏,与种辑、吴硕、王子服、刘备等谋杀曹操,结果建安事败被诛。
“徐兄不会让大帅谋杀晋王吧?”
汉献帝衣带诏是为了诛曹操,而现在天子身边可与曹操权势相提并论的除了晋王还有谁?
郭绍不敢想,徐应元真要弄出份皇帝要周秀才杀晋王的诏书来,这本就动荡支离破碎的大明江山还能有救。
“郭兄想多了。”
徐应元干笑两声,“吱”的一声就撕从袖口内撕下一段白衣,然后对他道:“清军大举入滇追赶圣驾,天子急切之下衣带诏请我家大帅前来勤王,为酬勤王功而赏亲王号,这事怎么看,也没有马脚。毕竟朝廷上下都知天子对大帅有成见,所以天子好面子,不便明旨意要我家大帅来勤王,改以衣带诏不是很合理么。”说完,又指了指被按在一边的马公公:“尚宝太监带着衣带诏寻到我们,又有什么不合理的?”
郭绍被徐应元说的哑口无言,只得道:“没有天子血书怎叫衣带诏?”
“取什么天子血,用他的。”
徐应元大手一挥,视线落在一头雾水加一脸惊慌的马公公身上,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
......
马公公被拉过来时刚要质问,手掌就是一疼,不等喊出声来,就有人拿碗来等他的血。
“哎呀!”
马公公被吓得晕了过去。
郭绍也是举人出身,写份衣带诏自然不在话下,可写到关键处却是停下笔来,一脸为难的问徐应元:“给大帅封什么王?”
“秦王不行,孙可望用过了,用齐王吧。”
徐应元无所谓的随口说道,衣带诏都是假的,这用什么王号自然不打紧。不过他可真不敢随意弄个王号出来,寻思秦王叫孙可望用了,那只能选排第二的齐王了,真要选个不入流的王号,如卫王、陈王什么的,大帅那边恐怕也不乐意。他可不想把天大的功劳给弄砸了。
齐王就齐王吧,郭绍现在任听徐应元摆布,随他怎么说了。不一会,衣带诏就新鲜出炉了,前后不过百余字。
“徐兄用印吧。”
徐应元将衣带诏拿在手中,细细看过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吹了又吹,然后才恭敬的摆在地上,拿着永历的玉玺狠狠盖了上去。
马公公醒了,他看到了皇帝大宝是怎么盖在了那用他血书写的衣带诏上。
“你们?...你们不是晋王的兵,你们是广东的兵...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大逆不道,是谋逆,是欺君,是...”
马公公语无伦次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荒诞,也是最大胆的事。
郭绍看了马公公一眼,什么都没说。徐应元却蹲在对方身前,盯着他的脸,很是平和的说道:“死活都在公公一念间,不须我多说什么了吧。”
“咱家...”
马公公如受奇耻大辱,胖胖的脸涨得通红,正要咬牙喝骂什么,却见边上有个大汉拔刀出来,顿时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变了口风。
“皇爷危难,咱家冒死为皇爷送诏请齐王前来救驾...”
马公公很识趣,完全按照徐应元给他编排好的版本演绎了一出忠臣老奴如何冒死为皇帝千里送诏的忠良事。
徐应元很满意,郭绍却很紧张,因为有件事他不得不提醒徐应元,那就是这衣带诏是弄出来了,可万一永历不承认这事,那他们弄出这衣带诏来可就如同请大帅吃个苍蝇了。大帅怒火之下,他二人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郭兄放心,天子真要往滇西去,他便永远回不来了,所以这衣带诏永远都是真的。”
徐应元的脸上再次浮现神秘莫测的表情,恍若高人般算到一切似的。
.......
作者注:永历玉玺正史记载是于出昆明时被遗弃在五华山,几百年后出土,边角有破损,印字上有裂(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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