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县尊去杀敌还是卢师爷去杀敌?”
“我...”
卢师爷轻咳两声,笑话,他乃堂堂幕僚师爷,自古以来就没有师爷上战场的道理!
陈知县也是脸上讪讪,对韩千总的话不以为然,他堂堂三甲进士出身的知县老爷能和大头兵一样去厮杀?这...这太辱斯文了!
“实在不行,不如我们跑吧?”卢师爷提议道,这法子他觉得比再反正要好。
不想陈知县却是把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万万跑不得,这一跑,本县阖家老小就性命不保了!”
韩千总瞪了卢师爷一眼,他这当师爷的能跑,他和陈知县能跑吗!真要跑了,回头必然被清廷法办,到时还是一个死,不如再次降明,观望风声再说。虽说这事凶险万分,可怎么也比束手被杀强得多。况且这铜陵是他的地盘,他多年置办的家业也都在铜陵,就这么弃了,比杀了他还要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铜陵一日在他手中,他就有转圈余地。真要没了地盘,他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二位也别想了,听我的,咱们反正。反正了,浙寇就拿咱们当自己人了,到时不但能保住命,还能保住铜陵,何乐而不为?”韩千总竭力游说这二人,一心要把他们再拉下水。
“那咱们杀了那么多浙寇?”
卢师爷有些担心,也大为后悔,早知道海匪浙寇会去而复来,那当初就应该劝说县尊和韩千总不要大开杀戒,留条后路。
韩千总却是不担心这事,他道:“那是各为其主,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们是迷途知返,他浙寇总不能寒了我们铜陵官绅投明之心吧?实在不行,就找几个替罪羊出去。”
“那要是浙寇再败了怎么办?”陈知县还有些迟疑,总觉得韩千总这法子不稳妥。
韩千总想也不想便道:“这还用说?当然是继续做我们的清官啊,咱们已经有经验了,再干一次不是熟门熟路的很。”
陈知县和卢师爷哑口无语,以前都觉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不想和韩千总一比,那是小巫见了大巫了。
陈知县叹了口气:“咱们这降来降去的,不成了反复小人?”
韩千总嘿嘿道:“名声和性命哪个重要?”
“当然是性命要紧。”陈知县老实说道,他是真怕死的很。
“那不就结了!”韩千总一锤定音:“我们反正,马上反正!”
陈知县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显然是默认了。卢师爷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除了反正还有什么可以马上保命的法子,于是也点头同意这事。不过却是问韩千总:“要是有人不肯跟我们一起反正怎么办?”
“不肯跟我们一起?”韩千总目露凶光,“那便定他个通贼的罪名,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也只能这么办了,具体的事情就劳韩千总主持了,本县这心实在是不定当,还是去烧烧香拜拜佛的好。”
陈知县走到门口时,又心有所感,对韩千总和卢师爷道:“这世道,为官不易,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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