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以步兵为主的太平军势难威胁到山东和河南。等朝廷喘过这口气,再和太平寇决一雌雄也不迟。
顺治召开了御前行营会议,随军的议政大臣和督抚官员尽数参会。
“皇上,臣以为扬州已不可守,御驾当行北返,择大将镇守徐州,以防太平军尽据江淮之地。”
漕督蔡士英小心翼翼的跪禀,他的前任亢得时在海匪大举入寇时,奉命出师高邮以援南京,结果却被海匪吓破了胆子,以为不死于贼必死于法,竟在途中从船上跳河自杀。现在的形势,他这继任漕督下场恐怕十分的危险,所以他竭力劝说皇帝撤军放弃扬州,没了扬州,他这漕运总督自然就名不符实,不必担负什么守土之责了。
顺治心不在焉地望着蔡士英,眉头紧皱着,却不吭声,不知是不是在听臣子说话。
蔡士英不见皇帝示下,不敢起身,又不敢抬头,只好再禀一遍,略略提高声音。
“朕知道了。”
顺治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却再无后话,这让蔡士英一头雾水,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不是采纳他的建议。行营一众汉臣都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内阁大学士巴哈纳简直就是满脸乌云,倒是索尼不改常态,但他微微发颤的手指,表明他在努力压制内心的不安。因为三湾之败,虽然皇帝宽恕了他,没有治他的罪,但鳌拜此刻在旗内却是威望扫地,这从他低头站在那不作言语便可看出。从前,鳌拜可不是这样。
捡回条命的贝勒屯泰见大家都干站着,没人打破沉默,想着军情紧急,大军粮草在三湾被烧了大半,哪里还能再留在扬州,因此便上前一步,正要劝说皇帝北返,汉军都统索洪一脸慌张的闯了进来,禀道:“皇上,川陕总督李国英急递,吴三桂叛乱,攻占了保宁,吴军现全军向汉中进发,李国英抵挡不住,信王和平郡王也已率部撤到了西安。”
“什么?!”
顺治脑中“嗡”的一声尖响,脸色瞬间失去血色。为了掩饰心头的慌乱,他“啪“的一声,手掌在桌上猛一击。索洪触到皇帝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话。
营中一众满蒙汉官都被这消息惊动,索尼和鳌拜更是惊得合不拢嘴,二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石图怕是去晚了一步!
索尼惊道:“皇上,吴三桂下了保宁,兵犯汉中,想来这会汉中已然不保,臣以为吴军下一步必然攻占西安,若西安有失,则吴军就能东向畿辅重地...眼下各省驻防八旗和禁旅八旗都在此间,京师防卫十分的薄弱啊……”
“信王和平郡王都太过年轻,吴三桂又在汉中盘踞数年,陕甘绿营恐怕早被其渗透,奴才恐怕...”
索尼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他是在担心陕甘绿营在吴军攻入汉中后,很可能会和两白旗一样倒戈降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眼下的大清都是在风雨中飘摇,和当年的崇祯朝何等的相似,绿旗营都是汉人军队,甚至可以说就是明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未必可靠。
众人一阵喧哗声,动静中,鳌拜忽的挺身而出,沉着说道:“禀皇上,吴三桂既反,那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奴才以为无论如何,都必须速发兵解西安之围,以安定陕甘、中原人心。不然的话,陕西与畿辅间只隔山西一省,一旦情势蔓延,吴军东进,京师可危...况且吴三桂造反一事,朝廷也封锁不住,奴才想这消息不日就怕会在北地传开,到时京中必定惊惧、混乱,甚至有人趁火打劫,扩大事态,难保不生他变...奴才以为不如就近发山西、河南、北直隶各处绿营,立往西安解围,至少也要将吴三桂挡在潼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