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议下,冲动的选择了断绝大军粮草,以此逼迫父亲改为主意。然而,哪怕福州兵败,做父亲的也没有向儿子低头,甚至越发严厉,声称不杀逆子誓不为人。
郑经没有办法了,他还不敢真的和父亲兵戈相向,若不是父亲病倒在军中,征讨福州的大军无人指挥,只怕他一刻也没法再呆在金厦。父亲病重的消息传来后,郑经对外声称处死自己的命令都是叔叔郑袭所发布,并非父亲的本意。为了压制郑袭,郑经秘密接受了吴三桂使者带来的永历朝廷赐给的闽亲王大印。
郑泰等人劝说郑经立即发兵解决郑袭,不要将事情再拖下去,因为军中传来的消息是藩主病危,随时都会就此撒手。若不能在父亲去世之前夺取军权,郑经便不得不面临郑袭接手大军的现实,那样对他非常的不利。但是直到接到陈永华书信前那刻,郑经还没拿定主意,他怕,他怕自己那位还没有死的父亲。此刻,他却是下定了决心,因为陈永华的信中告诉他,他的父亲在三天前醒过来后,口述了遗书,告之诸将,一旦他去世,由其弟郑袭掌军,领金厦军政事务,并报南都,闽王由郑袭继之。
留给郑经的时间不多了,留给他的选择也没有了。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抢在父亲死前,郑袭未继闽亲王之前,出动他手头能动用的所有力量解决他的叔叔。
先下手为强,已然撕破脸皮,难道还要再等下去吗!
“父亲会原谅我们的,昭娘,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从来没有变过。”
郑经的目光看着儿子,手却紧紧的握着昭娘。昭娘的眼泪涌了出来,拭去泪水后,她盈盈一笑,抱着儿子缓缓离去。郑经却喊住她:“等等。”
昭娘回过身来,郑经已将自己的披风取下,围在昭娘肩膀上,轻声道:“今天海上风大浪大,岛上也凉,别着凉了。”
这举动让昭娘无比感动,她热泪盈眶:“夫君,我早已做好和你一同赴死的准备,我想陪着你,可我怕我们的儿子……”
不等昭娘说完,郑经就打断了她:“昭娘,我们不会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看着我们的儿子一天天长大。”
“我...那公爹?”昭娘欲言又止。
郑经笑了一笑,摇头道:“你不用担心父亲,也不用担心外面人,你只要想着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昭娘点了点头,默默的离去,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有事情。
昭娘走后,郑经沉思片刻,去见了自己的母亲。
郑森妻子董娴的房中点着一盏油灯,夜已很深了,岛上人家早已就寝,祖宅后的佛堂中,董娴却在虔诚的念着佛经。案桌上,一柱香已燃了一半,袅袅香烟慢慢的飘散在屋中,闻上去,一股淡淡的香味。
儿子的到来让董娴停止了诵经,她看了眼有些紧张的儿子,走到油灯边轻轻拨了一拨灯芯,油灯的火苗一下跳跃。拨了这盏灯后,董娴又点燃了另一盏油灯,屋中亮度较之前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