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的交谈一直以刘宏问,刘宏答的状态下进行着。
刘辩一度以为,自己这个皇帝老爹甚至早就想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正好赶上自己而已,谁叫自己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儿呢?
从永安候台上下来,已是黑夜了。
台下值守的中黄门们颤栗依旧,只不过眼前之人多了几个,正是那些个府邸建筑逾制的中常侍。显然是等刘宏父子上了高台,为这几个中黄门呼唤来的。
众人见了刘宏父子,忙跪地附拜,竟是连头都不敢抬。
刘宏轻笑连连,走到为首的张让跟前,俯身笑道:“张常侍,今日朕也救不得你了。”
张让听闻此言,吓得面色铁青,颤抖不已,竟不由自主的抬头望着刘辨,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阿辩,这几位要如何处置,就由你来定吧。”刘宏回首,笑颜如常。
张让脸色更加难看了,眼前这个大皇子虽说没有公开要与自个儿过不去,但是其人与阳球交好,与何进关系非同一般,那可是世人皆知的。宫里不是还一直传言,这小子可是手持阳球宝刀,扬言要持此刀,斩除奸佞的?眼下,自个儿可不就是那个最大的奸佞吗?
想到此处,张让更是两眼发直,面如死灰。心中追悔不已,却不知是追悔建筑逾制,还是未及曹节所料,站错了队。
却听刘辩稚声言道:“这几位常侍建筑逾制,那便让他们拆去吧。”
“便只如此?”刘宏笑问。
“还有就是洛中及周边郡国困厄黔首,亦须几位常侍悉心照拂,一人便领五千户吧。”
“甚善,甚善!”刘宏喜笑不止,遂携刘辩,回寝宫去了,徒留张让等人惊喜莫名,兀自跪俯在永安候台之下。
数日后,大奸大恶的赵、张等常侍们受命大皇子刘辩,布施洛中的消息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不管怎么说,救济黔首这样的事儿,无论是何人来做,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善举,这样的善举,赵、张这样的行善之人不敢自居,还要搬出大皇子的名义,其中的深意也颇叫人玩味的了。
以至于许多稍微敏感点的前朝亲宦势力都一致觉得,大皇子刘辩已然获得了大部分前朝、禁中的势力支持,这立储一事再无变故波澜,又都纷纷易了旗帜,站在了刘辩的旗下,张让、赵忠莫名其妙就成了刘辩的支持者,也是有苦说不出了。
同样有苦说不出的,还有刘辩。
无论是何进还是刘宏,刘辩都没有找到机会或者说下定决心推心置腹的说出他心中的计较,对于何进,或许是因为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对于刘宏,刘辩却是真的说不出口。
可是,他到底是要与人商量心中的计较的,若是按照刘辩心中所想,按照当前局势,困死禁中,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不是刘辩的作风。
“老爸,你以为如何?”
史子眇面色凝重的望着刘辩,并不答话。
“老爸,我若能出郡国为王,他日天下有变,便可登高振臂,自成一方诸侯,从此生死由我,再不由他人,如此不好嘛?”
“唉……”史子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连连摇头。
“老爸是不信这天下将要大乱了?”
史子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是说不相信我的本事,以为我不可成一方诸侯?”
“我自然是信你的。”史子眇语重心长说道:“只是,殿下你如今为嫡长子,莫要说是出郡国为王,便是出宫往北邙山下住上数月,现下也是不能了。”
刘辩也是叹了一口气,面色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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