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观汉记》的工作,总体来讲,卢植确确实实如刘辩心中所想那般,是一个文武全才,其人的文治武功甚至是不亚于后来三国时期那三位顶级大老板的。
而这样的人,在刘辩心目当中,自然是比那个凶残暴虐,荒淫无度的董卓是要强上百倍的,既然如此,当卢植遭遇张角所率领的太平道部队时,不能瞬间攻克,对峙时日长达三月有余,那么若是主帅换成董卓,那就自然是更加不行,甚至还有可能反被张角率部打败。
董卓若是真的能够败给张角,那便是刘辩的心中期望了。
事实上,这之前刘辩和胡玮与永安殿中所言的那个心中害怕之人,便是董卓,刘辩之所以提议董卓为这第三路讨伐太平道反贼部队的中郎将,乃是希望董卓能在这场战斗之中受到一些挫折。
这样的挫折,可以是其嫡系部队的大量减员,亦可以是战败之后的中央责难,当然最好的,刘辩最希望的结果却是董卓能够直接死在前线,这一系列的想法加持之下,终是让刘辩有了他的说辞:“儿臣心慕卢公久矣,早日间便望能拜其人为师,与其学习经传了。”
皇帝刘宏闻言倒是一喜,笑声道:“没想到阿辩竟然喜欢这么一个老朽?卢子干性格刚毅,尝责备朕为政行事,朕倒是与其人颇不喜欢。”
说罢,刘宏挥了挥衣袖,继续言道:“罢了罢了,且不说这些旧事,若是阿辩真的喜欢这卢子干,朕便要其人入宫教与阿辩经传故事,如此可好?”
刘辩心中大喜,赶忙答应:“多谢陛下,这么说来,卢公便不必上得前线,做这中郎将了?”
“那倒也不是。”刘宏摇了摇头:“卢植不但与这经传典籍造诣颇深,却是与带兵打仗亦是一把好手,昔日九江郡连反两次,其人太守上任,皆不过月余便就平定战事,从那时起,朕便以为卢子干乃是个万里挑一的将才。”
刘辩闻言,略显愁容,却是继续听刘宏说道:“如今太平道势广贼众,士气颇佳,若是三位中郎将统兵不能一蹴而就,挫其锋芒,这之后的战事便不好说了,阿辩所荐董卓,却也是个将才,然其人比之卢子干,倒是多有不及,是故朕以为,这第三位中郎将的人选,还当以卢子干为好。”
“可是卢公已是这般年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儿臣岂不是没有老师了?”刘辩心中大急,竟是嚷出声来。
刘宏闻言也是仰头大笑:“阿辩你这说辞,莫不是说我泱泱大汉,便只有卢子干一人可做你的老师吗?”
刘辩听闻,自是难言。
刘宏继续说道:“实际上,要说这经传典籍,比卢子干精通之人那可是大有人在,与阿辩相交甚好的便有一人,阿辩又如何非要拜卢子干为师呢?”
所谓的拜师学习经传,不过是刘辩口中的一个托词罢了,没想到刘宏当了真,这般说来,刘辩也只好佯装答应,应声问道:“与我交好?还比卢子干精通明白?竟是何人?”
“朕听闻此人年逾四十方有一女,而且似有将这小女嫁与你做妇的打算。”刘宏笑意盈盈。
“蔡邕?”刘辩心中一动,当即问道。
“不错。”刘宏笑意不减,说话之声似是更加爽朗了:“蔡伯喈与经传典籍上的造诣可不比卢子干强上百倍?若是阿辩真想要学习个中学问,倒不如与蔡伯喈为师,他人若是真要娶其小女为妇,亦师亦丈,倒也称得上是一段佳话。”
迎娶蔡伯喈之女,也就是那位鼎鼎有名的才女蔡文姬,这还真是刘辩心中的一个小愿望,如今刘辩年有八岁,这蔡文姬,现下却是名唤蔡昭姬,也是七岁有余,生的是粉雕玉琢,眉眼如水。就刘辩的经验来看,这已然是一个实实在在,如假包换的美人胚子了。
蔡邕若是许,皇帝若是也许,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可是现下最要紧的是,怎么逃脱董卓这位命中克星,否则,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娇妻美妇,辗转温柔呢?
是故刘辩无奈苦笑道:“陛下可别再与儿臣说笑了,如今太平道之势迫在眉睫,总是要有个定断的。”
刘宏闻言,笑声即止,复远眺高台之外,慨然说道:“实际上,这三位中郎将,早于数日前朝议军政之时便已经定夺了,乃是皇甫义真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卢植为北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