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了点头说道:“我军战意、人数不及确是实情,可是我军军备精良,兵甲战马无数,也是实情,若有此战备,便是一战,胜算亦未可知。”
“朱公可听闻,郡里乡县的那些个父母官们听闻当地太平道头裹黄巾造反,却是连战都不战,府库当中的兵甲粮草全数奉上,若是这般形势,等到这三十余万反贼兵临洛阳城下,着甲跃马者可有十万之数?”
朱儁当场愕然,这样的消息他并不是不知,只是心中到底以为太平道不过些黔首农民,与从前的起义造反一般无二,是故多有低看罢了。现下适逢刘辩一顿分析,方有些惊惧念想盘踞心头。
“陛下,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转了一圈下来,刘辩终于回到了刘宏跟前,躬身拱手,拜礼言道。
这个时空的刘辩聪明、机智,敢调皮胡闹,亦敢与自己这个皇帝老爹交心攀谈,实际上,此时的刘宏对自己这个嫡长子早已是说不上来的喜爱怜惜,既然如此,行军打仗这样的凶险之事,刘宏如何肯舍得让刘辩亲赴前线:“便只阿辩一人上得前线,当真便能左右战事了吗?”
“自然不行。”刘辩却是老实说道:“儿臣还是方才言语,如今太平道反贼反的是我大汉天下,刘氏江山,若是我刘氏子弟不能身先士卒,一往无前,如何能叫万千将士不惜身死,奋勇当先?陛下,儿臣此去不敢说定能叫那些个太平道贼人身死魂灭,然儿臣若是不去,我大汉江山可就真难保全了,孩儿为陛下长子,自当担此大义。”
刘宏一边听着眼前这个宝贝儿子的慷慨陈词,一遍扶额捶胸不止,待得刘辩说完,赶忙接话道:“让阿协去!阿协替你去!”
阿协,便是三年前王美人生下的那个皇子,刘协了。
“阿协……”刘辩真的是目瞪口呆,他想到过千万种可能,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这一种。
皇甫嵩、朱儁、卢植三人的诧异远远不下刘辩,人若是诧异至极,往往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对,就让阿协去!阿协也很聪明,他自当明白你与朕的心意。”刘宏再次提议。
“万万不可!”卢植当即反对。
“阿协便只三岁!”刘辩抢先反对:“陛下,阿协聪明,倘若儿臣身有不测,阿协亦可为今日刘辩,然要阿协这襁褓孩儿赴往前线,实在荒唐。”
刘宏自知这个提议是荒唐至极的,一个三岁小儿代表刘氏皇族,即便是到了前线,也不过徒惹敌人耻笑,非但起不到提振士气的作用,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这些道理,刘宏自然都是懂的,自己之所以提出这个荒诞无比的建议,不过是因为刘辩这个孩子,他是真的舍不得。
正当此时,听闻皇甫嵩上前说道:“陛下,臣以为,卢中郎奔赴冀州,直面张角,所逢战事定然凶险,殿下若真亲身至此,定然难保万无一失,不若叫殿下往臣军中,自当可免大多凶险。”
“善!善!”刘宏委顿之余听闻皇甫嵩谏言,复又喜上眉梢:“实在是好极,皇甫中郎直击颍川、汝南、陈国三地,皆非那张角三兄弟之腹地,想来太平道势力定然薄弱,如此自然也是最为安全。如此极好!如此极好!”
刘辩正自欣喜这堂上的四个成年人竟然为自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绕了进去,算是侧面接受了自己奔往前线的建议,陡然间听到皇甫嵩的这番说辞,却是当场呆住,刘备、关羽、张飞,就这样,见不到了?
皇甫嵩、卢植、朱儁,齐齐点头,自然是对于皇帝刘宏的这番说法非常赞同及肯定的,实际上,现实情况也确实如此,太平道的三个将军,天公将军张角、地公将军张梁、人公将军张宝作为太平道众的精神以及实际领袖,所处之地自然是军备充足,军力强盛,也正因此,这块硬骨头也交给了资历最老、手段最狠的卢植去啃。
这么一来,皇甫嵩和朱儁所要面对的黄巾势力稍作比较,自然就要薄弱许多,既然大家都肯定刘辩的说法以及建议,那么这个皇帝的宝贝儿子铁定就是要上战场的,反正是作为吉祥物为了给大汉军队鼓舞士气,却又何必跑到最危险的地方呢?
皇甫嵩的提议,定然是极好的!
不光是朱儁、卢植觉得好,皇帝刘宏也觉得非常好,就连刘辩想要反对,却也是说不出哪里不好。
刘宏当场拍案言道:“刘辩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