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正面公平对决,唐麒自然占得许多身形优势,一柄三尺有余的环首刀在其人长臂挥舞之下有如探海蛟龙,将那淳于琼半个身形尽数笼罩在刀影之下,如此战得五十余合,淳于琼格挡之余再无攻势,见其人气力难支,步伐艰难,顷刻间就要败下阵来,却听皇甫嵩突然喊道:“二位皆乃当世虎熊,武功技艺不分伯仲,想来片刻之间难分敌手,不若就此作罢,以免误了进城吉时。”
唐麒顾忌淳于琼都尉身份,虽然早就将其全然压制,但是到底不敢狠下重手,也正如此,淳于琼才能拖沓这许久才略显败迹。此刻忽然听闻皇甫嵩呼喊之言,唐麒横削一刀将淳于琼逼退两步,旋即挽转刀柄,收了刀刃锋芒,自是应了皇甫嵩之言,见势不战了。
谁知淳于琼竟似不闻,大喝一声,飞掷长刀而来,唐麒哪里想的到淳于琼竟是这般狠厉,侧身躲避之时已然不及,那柄环首刀迅猛之至,竟是穿透了唐麒肩上铁甲,深透肉中。
长刀刺肩之势沉重,饶是唐麒身形魁梧健壮,亦不能抵挡,何况伤及骨髓,剧痛难当,闻其一声嘶吼,向后倒退数步,竟是撞在刘辩车架之上。
这瞬息之间变数陡生,三军士卒远离二人,只能看个大概,方才尚见唐麒占尽上风,不想须臾转瞬之间竟然中剑落败,欢呼之声立止,倒是各部主官见状齐声喝彩,皇甫嵩亦大声赞道:“到底还是仲简技高一筹!此番当属仲简胜了。”
车架上的刘辩虽看的真切,亦知缘由,但是碍于皇甫嵩已然宣布结果,终归不好为了一个佐军司马的区区属吏悖逆皇甫嵩之言,只好遥掷玉玦于淳于琼道:“既然淳于都尉胜了,自当赏赐此玦。”
淳于琼尚自沉浸在转败为胜的喜悦当中,突见刘辩将腰上玉玦朝自己丢了过来,反应不及,竟是未能接住,可惜这价值连城的精美玉玦伴随刘辩近十年,却是在这累累黄土之上豕分蛇断了。
众人皆是惊惧难名,却闻刘辩轻笑说道:“此玉伴我近十年,颇有灵气,想来此物命中非是淳于都尉之物,是故宁为玉碎,不为君予。”
复又见其拍了拍空荡荡的腰间,笑道:“可惜此次出征,我便只带了这一块,没有第二块能给淳于都尉的了。”
言罢,刘辩不待其人反应,便跳下车架,蹲在唐麒身侧,皱眉询问道:“如何?可疼的很吧?”
唐麒肩上血流不止,面色苍白,不能言语,只有摇了摇头,以示回应刘辩。
刘辩眉头深索,沉思片刻,猛地站起身来与车驾周遭侍从喊道:“与子丰卸甲。”
侍从听得刘辩吩咐,不敢违拗,赶忙围拢过来,意图替唐麒卸下身上铠甲,却闻皇甫嵩朗声说道:“臣见此人伤势并不严重,殿下不若回得车上,我等先行进城,再寻医者为其医治。”
刘辩却是头也不回道:“便在此处医治了,再进城也不迟。”
说罢,见其指了指身侧一个侍从道:“你,你去寻个医者来。”
“这……这之间如何会有医者?”
“喊你去,你便去。”刘辩言语冷漠,突然勃然大怒道:“若寻不着医者,子丰留了多少血,我就要你留多少血。”
侍从闻言大惊,却不敢再有言语,只得踉踉跄跄,毫无方向的向军中奔去,口中呼唤不断:“可有医者?可有医者?”
皇甫嵩眉头紧皱,再次劝道:“殿下若是再耽搁时辰,恐怕误了进城吉时。”
“吉时个屁。”刘辩大声喝道:“皇甫中郎若是害怕误了吉时,先行进城便是,他日皇甫中郎吉人天相万事无忧,我刘辩身遭厄运,那是我自讨苦吃。”
皇甫嵩哑口无言,却见淳于琼上前劝道:“殿下说的哪里话,皇甫中郎那是……”
“你闭嘴。”刘辩不及淳于琼说完,当即打断道:“我敬你是颍川望族,故而给你三分脸面,你不敬我,我不怪你,可若要再三欺我年少势弱,今日此玉如何,他日你便如何。”
淳于氏好歹是颍川大世族,淳于琼自幼春风得意,无论入朝为官亦或是入军为将,皆是平步青云,哪里有人与其说过这般狠话,一时间竟是呆立当场,哑口无言。饶是皇甫嵩这般儒将之姿,听闻刘辩之言,亦是眉宇深锁,颇有怒容。
然刘辩却不理会,只是与几个侍从一起操持唐麒身上铁甲,一番焦头烂额。
正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突闻先前为刘辩呵斥离去的侍从欢声大叫归来:“医者找到啦!殿下,医者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