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众人尽是不自觉的对望了一眼,尽显惊恐神色,然既片刻,王芳当先迈步上前,行至那忽然闯进之人跟前,出掌抓住其人右腕,轻声询问道:“可是兄长处有了变故?”
“非也,非也。”
王芳微微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右掌自也渐渐松脱,任由眼前这报信之人抽出手去。
报信之人显然也是与王芳、王老七一道的王氏子弟,见屋内众人似是松了一口气,赶忙言道:“颍水东来十余里处乍现火光,恐是官军。”
“官军?”屋内众人又是齐声惊呼,刘辩眉宇微皱,也是坐起身来,出言问道:“如何确定便是官军。”
王芳摸了摸尚未续须的下巴,颔首问道:“早间你与兄长同往大屋中去了,如何便你一人回来,还于十余里外发现了官军?”
“自然是因那恶贼所命。”其人叹了口气,继而朝着刘辩说道:“所谓官军,乃是流民之言,我依其言语推测,自觉非虚。”
“细细说来。”王芳道。
那王氏族人点了点头,拱手言道:“不瞒诸位弟兄,早间我随兄长往大屋中议事,然不多时便为那恶贼吩咐与其弟兄十余往颍水东向十余里盘桓屯驻……”
“小寨虽然破败,然供百余人屯驻自是绰绰有余,如何需由尔等往别处屯驻,此举竟是何意?”王芳微微摇头,打断言道。
“兄长且听我说完。”族人苦笑复言道:“依那恶贼之意,乃是因我寨中粮草军械匮乏,故而需武力卓越者出寨屯驻劫掠,以图生计。今日其人与老七兄长筹谋之事,亦是如此。”
“然屯驻他处,又与劫掠物资有何干系?莫不是屯于寨中,便难为劫掠之事了?”王芳道。
“正如芳兄长所言,这劫掠之事本就与屯驻何地并无干系,老七兄长与那贼人亦是这般说辞,只不过其人总以大寨中父老之事为制,我等自也是不得已为之罢了。”
“可恶至极。”王芳听闻,气愤异常,竟是一记重拳砸在土墙之上,惹得屋顶杂草扑簌,屋内众人心中担忧亲族安危,亦不由叹息连连,愤恨不已。
过得片刻,那王氏子弟又是向前数步,直至挨着王芳耳边,这才低声言道:“兄长可知贼人与老七兄长还有何种计较?”
王芳心头一怔,双目直愣道:“说来。”
“乃是要将我等王氏弟兄全数分开,与这些个水贼组成或五或十的小队,分往各处截杀零散官军。”
“何事?”王芳诧异非常,双眼瞪的更大了,道:“截杀何人?官军?”
“兄长轻声慎言,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伸张啊。”
“此事可是兄长之意?”王芳再问道。
“自非兄长之意。”族人赶忙解释道:“乃是先前贼人与兄长私下计议,今日我与兄长受那贼人召唤,本以为是要谈论此事,故而在往大屋之前,兄长便于先行我说了。”
“诸位兄长,容小子一言,便是为亲族虑,亦不可为此事。”众人寻声望去,见刘辩已然下得草塌,正自站在塌前,皱眉说道。
王芳稍一愣神,不由问道:“为何?”
刘辩道:“这些个水贼之所以能保全诸位亲友,不过是因为诸位兄长勇武,许昌王氏兄长二十有余,若是齐心合力,尚可与这百余水贼勉力一战,可当真若是各自分立,诸位兄长自问可有以一敌十或是以一敌五的本事?”
众人默然,良久方才听得传信族人出言问道:“可是我等若不依那恶贼行事,族亲父老当真便能周全了吗?”
“自然如此。”刘辩笑道:“诸位兄长只需合力一处,贼人便是心有愤恨,亦不敢为难诸位族亲,试问诸位兄长,倘若知晓亲族父老有失,尔等可会与这些个水贼拼命?”
众人点头不止,王芳更是大笑言道:“未想娄老弟这般年岁,竟是与我等局势看的这般通透,芳年有十八,竟不能及。”
刘辩笑道:“非兄长不及,不过是因小子身在局外,自是看得通透些。”
见众人心中有了计较,刘辩不由叹息再道:“若是端大兄尚在,贼首绝不敢有此诡计,不过是因老七兄长为人敦厚质朴,少了计较,正着了贼首的当了。”
王芳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然为今之计,我等又当如何。”
“至于该当何为,小子实在不敢欺瞒诸位兄长,我也并无周全思绪。”刘辩与众人扫了一眼,叹道:“不过倘若如这位兄长所言,当真有官军前来,何不乘机借这官军之手,擒杀贼首呢?”